一路向西,暗夜之下,苍茫的西牛贺洲已经濒临尽头。
路的两侧,开始出现了那些番僧信仰的经幡和经石。
不时还能看见一些小型的佛国风格建筑,上面写着些佛法无边,三界同源的标语。
从这些不难看出,佛国对经营西牛贺洲筹谋已久。
再往远处,便是一片瓦蓝的河流了。
这条河的宽度,远胜于冥间那三条大河,没错,这就是伽蓝河了。
伽蓝的原意是指僧众共住的园林,由此可见,从这里朝西,就是佛国的地界了。
不过,实际上伽蓝河这个名字并非这条河流的原名。据古籍记载,冥界之西,有古泉称之为黄泉,黄泉为源,成水南下,谓之为黄泉河。黄泉河朝东,有古驿路,乃是黄泉路。
从这段记载不难看出,所谓的伽蓝河,实际上就是黄泉河,而那时候的黄泉河属于冥界内河。冥间的真正疆域继续朝西,直到虚危山为止。前文说过,虚危山是龙族的宗庭,而龙族作为三界妖族的第一大族那虚危山自然就属于冥界。
可是,自从北阴大帝元灭之后,冥间群豪无首,这才让佛国钻了空子。他们越过三岔口,占据了虚危山,将伽蓝河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佛国善于蚕食。
昨日失虚危山,今日失伽蓝河,只要不做抵抗,那明日必失西牛贺洲,然后就是冥间大陆以及三界角角落落。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绝不能答应释迦的这个要求。
等我赶到伽蓝河畔的时候,果然,有个人已经站在岸边,除了“秃子”还能有谁?
“卜爷,姗姗来迟啊,我可等你半天了!”
这人一开口,秃子的声音,却是一个小人的腔调。
“是来的晚了点,那不是要处决那些潜入五行军的间谍嘛!”我冷淡道:“直到看着那几十个罗汉的脑袋落了地,我才追了过来。毕竟,这是解恨的场面,不容错过啊……”
“卜爷,何必那么恶毒呢,都是些小角色,赶尽杀绝,就不怕日后轮到自己?”
“放心,真要有那一天,我的人学艺不精被你抓住,你也照杀不误。再说了,你佛国杀我冥间的人还少了?十八佛东去,二十多万性命,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忘记。”
“卜爷,弥陀都伏诛了,十八佛只有两个漏网之鱼,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问题的关键是,我可没请他们东来。既然来了,本该一个不走,现在想想,跑了宝光佛、善游步佛我还心觉遗憾呢!”
“卜爷……”
“得!打住”我冷淡道:“你还是别叫我卜爷了,秃子叫我,我听见的是情谊,你这一叫,我怎么觉得恶心呢?你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素来也没什么交情。你还是叫我罗卜,我叫你释迦更合适。放心,此地无人,没人在乎你的身世身份。”
“秃子”阴沉着脸道:“罗卜,当真正见到你本人的时候,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没给弥陀和弥勒一点帮助,你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多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再给弥陀注入点血液的……”
“我难不难对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看见弥陀和弥勒死了,比我还高兴是真的。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剪除掉和你相争的三大佛爷呢?如今这西天恐怕没有一个人有实力和你作对了吧。”
“你这话说的不假,在我眼里,他们三个才是我的首要对手。至于东方世界,我有伽蓝河天堑,进可取之,退可守之。若能取得东方领土,便是我幸。若不能取,便是我命。一
个人掌管佛国,本身我已经就是赢棋者了……”
我一笑道:“所以啊,进犯东方,不过是你搂草打兔子的事,你又何必过分执着呢?不如我们彼此给个面子,就此互相罢手吧。”
“哦,罗先生终于有软话了,好啊,只要愿意谈,我都欢迎!”‘秃子’兴趣盎然道:“我看出来了,这刘大进在你心里,还是值钱的,你开价吧。若是满意,我们就此罢手也不是不可。”
“伽蓝河为界,朝西归佛国,朝东归冥间。阳间葱岭以东为中土,以西为佛国。冥间故地,虚危山伽蓝河一线,我就当给秃子赎身了!”
“罗卜,你当我三岁小儿呢?你这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伽蓝河以西,本来就是我佛国的地界,用得着你慷他人之慨吗?狡诈之徒。实话告诉你,不让我西牛贺洲,你就永远地失去这个悍将刘大进吧。”
“释迦,你也算是一方之主,还能再下作点吗?一句话,伽蓝河为界,我都已经愧对创世先贤了。假若你还不知足,那我只能大军继续朝西,直奔须弥山为止了!”
“威胁我,哈哈!”释迦仰天一笑道:“不说其他,就这伽蓝河天堑,你过得去吗?再说了,你起兵西来之日我,我定是杀刘大进誓师之时。”
“你敢动刘大进一根汗毛,我必荡平佛国,杀光僧兵,让你释迦连涅槃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秃子森然一笑道:“罗卜。这都是你逼我的。这刘大进的肉身西去之后,我就驱使他给众僧端屎倒尿,焚香立侍,我要让他在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