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上!”夜玲珑见夜摩天罗将愤怒发泄在两个属下的身上,大喊一声道:“为了一个隋云鹤,您这么做值嘛!”
“我夜摩天罗做事,不问价值,但求内心安稳。”夜摩天罗背过身,幽幽道:“玲珑,你该知道,隋云鹤是我当年北境起兵最后一个老臣了。我不想让人说起我夜摩天罗来,是个无情无义之徒。更何况,隋云鹤他罪不致死啊!”
“出卖孟极,其罪责一;甘为罗卜走狗,其罪责二;致父上重伤魔族遭创其罪责三。就凭这三件事,他就该死。”夜玲珑分辨道:“我知道父上重感情,隋云鹤身份更是特殊,所以才自己擅作主张,我也是不想让父上为难……”
“是吗?”夜摩天罗猛然转过身,死死看着夜玲珑的眼睛道:“你抬头看着父上的眼睛,你自己发自内心地说一说,你是为了我考虑吗?”
夜玲珑极少看见夜摩天罗如此震怒,此时她还真不敢抬头。
“玲珑,你是我的女儿,更是魔族未来的继承者,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良苦用心。知道为什么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肯定了你的决策,甚至不惜当众承认,你杀隋云鹤是我夜摩天罗的意思吗?”夜摩天罗大喝道:“就是因为,我要在外人面前,维护住你的颜面,你的颜面就是我的权威,我让人知道我父女俩同心同德。可我给你留足了面子,不等于就默认了你这种做法的正确。”
夜玲珑低声道:“至少,在您心里对隋云鹤也是不满的,不是吗?”
“难道现在只有我们父女俩,你还不肯承认自己内心的小算盘吗?”夜摩天罗幽幽道:“我承认,论智谋,为父不如你,但你若是把我看成三岁孩子,那你就是太小看你父上了。你杀隋云鹤,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对你的权威构成了威胁,你不需要在我们父女之间,横着一个可以说教甚至左右你的老臣,我说的对吗?”
夜玲珑目光冷漠,口虽不言,但显然也算是承认了夜摩天罗耳朵说辞。
“哼哼,知女莫如父啊,我是你父亲,我难道不了解你?不了解你的野心?”夜摩天罗幽幽道:“杀了隋云鹤的将官,必须死,而这老女巫,也必须割舌发配。”
“父上,你在难为我……他们可都是受了我的命令。”
“你是在告诉我,他们都是你的人,对吗?”夜摩天罗一字一顿道:“可你别忘了,连你,都是魔族的臣民,你们所有人,包括隋云鹤,都是我的人。难道,我隋云鹤已经到了指挥不动你手下的地步了吗?”
“玲珑不敢!”夜玲珑深知这句话的重量,夜摩天罗在敲打自己。
“既然不敢,那就不用再议了!”夜摩天罗强硬道:“我这么做,也是在所有人心中,给隋云鹤一个交代。”
夜玲珑却眨了眨眼,悄然鄙夷一笑,心中暗道:“父上啊父上,您杀我的人,不就是作为我杀了隋云鹤的惩戒嘛,您在警告我啊,我怎么能不明白呢?”
见夜玲珑不再争辩,夜摩天罗才和缓道:“丫头,成大事,可急不得。这魔族,不早晚都是你的吗?对了,如今咱们的主力在哪?”
“回父上,正在宗庭山下,咱们是手里上有几个关隘,只要愿意,随时还可以继续攻打宗庭山。”夜玲珑回答道。
“不打了!”夜摩天罗也淡淡道:“谁在领军?”
“是木大哥!”
“你即刻传令,让他马上撤军。”
夜玲珑一听这个命令,顿时又急了,忙道:“父上,大军在外,最怕的就是一日三令,为什么突然又撤兵了?”
要知道,刚才那老巫的卜象里可言之凿凿,定江山,还需定西南,也就是宗庭山啊。父上此时撤兵,岂不又是自坏运势?难怪这么多年魔族一直如此沦落,朝令夕改,自毁长城啊!
“此战在受挫之后,我当时就想,隋云鹤计谋虽好,但他久疏战阵,并不了解当今的时局。我们去打总宗庭山,表面上是对吴杨超的赶尽杀绝,可实际上也是一种冒险。如果把不灭逼急了,到时候,独自面对压力的可就是我们魔族了。所以,不如就让不灭去折腾,我相信,坐不住的是鸿钧。鸿钧比我们更怕失败,到那时候,鸿钧必定会求我们。咱们从此一改受鸿钧挟制的不利局面,再漫天要价,逼他出面,让阎罗城的阎罗归顺我们,这样,才能受渔翁之利……总之,我们现在已经拥有酆都城了,应该保守……”
夜玲珑暗道:“这不就是不思进取吗?自恃占着酆都城,就有恃无恐了?当初吴杨超也占着酆都,还不是被赶出去了?”
“父上,我认为,现在不能撤兵!”夜玲珑道:“当初我们和吴杨超且战且和,那是因为三足鼎立,我们要平衡罗卜和吴杨超的关系。而现在,罗卜的势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咱们不能在模棱两可了。诛杀掉吴杨超,那天下就算到手了九成,在这时候,我们就更不能让帝俊出来了啊。”
夜摩天罗看出来了,今晚上,自己的这个女儿,似乎和以往不同了。她这是不愿意撤兵啊……
“丫头,我还能指挥的动我那个乘龙快婿吗?”夜摩天罗突然意味深长地问道。
夜玲珑一怔,马上单膝跪地,颔首道:“玲珑不敢。魔族兵马,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