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刚刚,我们在一间咖啡厅,不知道是谁开枪打了他...”
何晓月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突突地跳得厉害。
而且方才的复述,又让她心里的惧怕感加重了几分。
谭苏俊听完,又问:“是被埋伏了还是?二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们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吗?”
这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何晓月的脑筋现在不是很清醒。
她沉吟了片刻,才回道:“子弹是从外面射进来的,我和他在救护车上,
我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臂...他流了好多的血...好多的血...”
那血已经染红了苏靖川大半件的衬衫,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何晓月的眼前。
红得刺眼,红得让她心里疼,红得让她感觉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小嫂子,你别害怕,我争取以最快的时间赶过去,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谭苏俊说完又交代了一句:“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不要惊慌,先记住对方的样子。”
“好、好的,那我等你。”何晓月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连结束通话键都快要按不下去。
谭苏俊之所以交代最后一句,他是怕要杀苏靖川的人因为这次的失败还要下第二次手。
不知为何,他怕得厉害。
上次苏靖光就是这么被人杀害的,不过苏靖川那次是被人直接打成了筛子,苏靖川只是伤了手臂。
看来是二哥的存在阻碍到了某些人,他得死了才行。
还在湖城的谭苏俊立即将车调头回禹城,手头上的这些事等过了这次的风波他再来查也不迟。
苏靖川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手术室里,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来给何晓月签。
何晓月不是他什么人,更不是他的妻子,她迟迟不敢落下笔去。
护士见她盯着签名栏,但却没有动笔的意思。
便很焦急地催促道:“何小姐,你再不签字的话,病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签!”
她战战栗栗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护士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转身进了手术室里。
门口,只剩下何晓月一个人。
她整个人非常地虚脱,头脑也是恍恍惚惚的,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感觉。
何晓月扶着墙一步步,很艰难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她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努力地控制着心里的恐惧。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尝试着让自己放松一下。
然后她又像催眠一样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说完,她又开始哭,从静静地小声哭泣,到眼泪似暴雨般地落下来。
哭完,她站起身来,在走廊上来回地踱着步子。
不知道来回了多少次,她才又坐了回去。
何晓月怔怔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两眼像是失了神一样地看着。
脑海里突然蹦出往日和苏靖川在一起点点滴滴的画面。
她想起第一次与他在金爵见面时,男人看她的眼神,像是捕杀到了自己喜欢的猎物。
她想起第一次从他手里接过银行卡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她想起金主因为黄毛动了她一下,而要人赔上了一只手的代价。
她想起她被人打了之后,金主在医院守着她整整一夜。
她想起除夕那晚,她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想看烟花,男人就记在了心里。
何晓月怕,怕以后没有人护着她,没有人能对她这么好,没有人把她这么捧着手心里。
在她人生20年的岁月里,从没有人对她如此地上心过,她害怕失去这种被疼爱着的感觉。
想到这,已经停止的眼泪又顺着脸滑落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人也被推了出来。
何晓月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立马上前去问:“病人怎么样?”
医生说:“你丈夫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要送他去病房。”
何晓月满怀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跟着护士一起去了病房。
苏靖川刚做完手术,虽然输了一些血液,但气色没有因此而即刻好转起来。
因为麻药的劲还没过,所以苏靖川还在沉睡中。
他戴着氧气面罩,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何晓月怎么都不敢想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在几个小时还在浴室里逗弄她。
事情发生得太快,好像一瞬间。
她倒现在都没太能反应过来,他们在咖啡店里好好地吃着饭,怎么会突然有人射击他。
何晓月想到这,她忘了跟谭苏俊说,苏靖川已经脱离了。
她便打了个电话过去报了平安,说是手术一切顺利。
谭苏俊说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叫她不要着急和害怕,还顺便让她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他。
其实何晓月已经没有在手术室门外那么焦虑和恐惧了。
毕竟刚刚医生说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等他醒过来就好。
只是她这颗心怎么都不能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