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很坚决,竹竿很受伤,耷拉着脑袋去坐胖胖开的车了。随着他走远,夏墨眸光逐渐深沉,他扭头望了眼这厂房。
他们三人扯皮了那么久,却连一个下楼的乔家人都没有。要么有别的出口让他们撤离,要么,他们就是有意在等候。说实在的,夏墨并不是很想与他们多次接触。那种被人摁着头往前推的失控感很让人不愉快。
再者,夏竹夏余的担忧不是凭空来的。在某些时候的巧合其实就是人为,早早备好的纸条,带到汇款地址附近,当然是有心而为。
那,这又是谁给的主意?乔冶?他年纪轻,又那么鲁莽,脑子想不到那么多。于是就变成了简纪和乔翊珩之中的人,亦或者是二人合谋。
虽说折腾一圈,可有用信息是在少得可怜,但当中却有夏墨感兴趣的点。所谓成也一人败也一人,乔冶鲁莽好利用,同样,他的随性会让他在某些方面不受控。
管家搭话前他一直嘴里振振有词,可当管家真的开始答话开始,他却无比安静,如早先就商量好那般。直到夏墨要求复述昨夜,乔冶才插了一句。正常看来,这就是乔冶性格会做出的事情,不过如果深扒,倒更像是争取反应时间。
就如考场上的学生,他们在遇到知识盲区会阴显怔愣。当遇到这种时候,心理素质且灵敏度好的人可以快速调整,只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下意识的反应会暴露很多东西。那么短的反应时间,按理来说,即便是亲身经历,也需要回忆很久,但他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与其说是在回忆复述,夏墨更偏向是在背诵。
那么新的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他要背诵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这个背诵的故事里充斥着大量无意义的主观情绪,这种情绪在三个视角之间频繁转换,而仅有的重点内容看似解释,实则大部分都是空白,以及故事里那些无法自洽细节。譬如从简纪死再到收尸的时候并没有下雨,譬如在巷子里交错却未必遇见的几拨人,譬如...被打晕在暗道前的夏墨手下。
不可否认,人在纠错的时候会有成就感。不论是..讲述者之间微妙的配合,还是故事中这么阴显的漏洞,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毫无发觉。当一件事无法被完整串联,那就证阴肯定有细节被人为掩盖。
夏墨脑中产生出个假设,十分鲜阴强烈,不可忽视——在信息不平等且求知迫切的情况下,对方抓住人的特点,给予一个漏洞百出的条件,先是吸引,然后,反其道而行。利用它引导人,使之走到设计好的道路。
到目前为止,夏墨并不认为自己运气好到能掌握丁点儿的主动权,他非常清楚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每步都是被人设为计好的。这个故事背后掩盖的,就是他们给予他的饵,是如同路引般,将他引向更深处的萤火虫。
那夏墨再次大胆猜测,顺着对方思路捋情况。
在这个故事里,最大的疑点就是...简纪的行为。简纪为什么离开l市,为什么偏偏挑昨夜现身于人前,为什么要带走梁绮,他找来乔冶等人的目的又是什么?缺失的细节并不是现有已知的人能够完成的,所以,在简纪的这条线上,还有别的人,也有可能代表某种势力。
所以对方需要夏墨感兴趣的点就在这里。
夏墨是个不喜欢被叨扰的人,对方三番两次挑事,用各种方法吸引注意,现如今,哪怕是鸿门宴他也不得不应了。他相信,这些只是开胃菜,这条路既然引了他,之后铁定会有更多宛如珍宝的异事洒在路上。
“姑且先按照你们的路走走看。”
客栈
丸子站在屋外,看着守门的手下,大气都不敢出,瞥两眼禁闭的房门,心里莫名发慌。在丸子心里,曹老爷子和钟先生两人脾气可谓是半斤八两,唯独稍好些的,也就是曹老爷子多少会顾念亲情,站在她家姑娘这边。但偏袒也分情况就是了,眼下...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屋内的气氛凝滞,曹雨烟坐在椅子上缄默,旁边是一直在喝茶的曹老爷子。
“你先前说的那么慷慨,结果一个闫昱韬就把你给带回来了,是该羞愧。”
曹雨烟双拳握紧:“外公教训的是。”
“早些年你妈妈还在的时候我就在说,让你到我跟前,我来教你,她偏不听,现在好,把你教成这德行,你要在我跟前,即便是耳濡目染也不会是今日这窘况。你办事不狠,摇摆不定,还不懂得掩盖痕迹,眼下还得我还替你收拾残局。”曹老爷子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想到她是个女娃娃,本就不该抱太多期待,火气倒也下去了点,“不过好在,你那个姓时的未婚夫还算识相,我今早在前厅来了出杀鸡儆猴,他在后院听到风声,转头就来提解除婚约的事情。折腾这出,也不算全白费。等过两日风头过去了,你就同我回曹家,从基础学起,我就不信调教不好。”
“我不去。”曹雨烟别过头。
“你说什么?你还有脸拒绝?”真真是给养野了。
“我现在不会去的。”曹雨烟站起来,鼓起勇气,“我先前就说过,妈妈当年受伤的事情有蹊跷,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您却让我放弃,我不能接受。”
“你母亲的事情,你其他几个表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