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空桐悦就把纸杯递过去了。
“红糖熬的,不喜欢。”
高璐婕瞥她一眼,接过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装乖不是我的日常吗?你应该早就习惯才是。”空桐悦觉得有些闷,把袖子往上拉,胳膊露出先前的擦伤,结痂的伤口无比扎眼。
高璐婕自然也是瞧见的:“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蹦跶,也不知你脑子里想着什么。”非得再栽俩跟头才罢休。
空桐悦抬了抬手,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不怎么疼。”
“你就装吧。”高璐婕往前走了两步,发现空桐悦没跟上,立马又走回去,勾住人脖子,强行押走。生怕人溜走。
“婕,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不会跑的。”空桐悦因为她的勾脖子被压弯了腰,就差拿根绳栓裤腰带上了,“我就系个鞋带,咱不必那么紧张。”
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高璐婕很体贴的回答:“没事,姐妹我有钱,改天就给你买双新的一脚蹬,没拉链没鞋带,也不用魔术贴,够了么?”她可不吃空桐悦这套。当年这厮少管所出来就是她养了她小半年,蹭吃蹭住的,什么德性早就摸透了!
空桐悦满脸悲怆地扭头往后面的街道看,内心只想唱一句‘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意味深长的一眼后再扭回头,面上苦哈哈。被高璐婕拽着原路返回。
……
听到脚步声,糖水铺老板抬起头,见来者二人,一位中年男子带了一位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
“两位点些什么?”老板指了指自己身后墙上贴着的糖水单。
“蜜豆凉粉就好,打包一份,给孩子吃的。”男子开口。
“得嘞,您稍等。”老板手上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手交钱,一手拿糖水,少年拿着塑料袋子,与中年男子走在不知去往何处的路上。
走了一段,少年开始压不住性子,念叨起来:“我不过是背后偷袭了她一下,你就赔给她一根手指粗的金条,她那钱也太好赚了吧!”重点是什么,重点是他偷袭还没成功!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即便没有这一出,我们有求于人,总得给些好处。”中年男子如此说道。
更何况,于她...他本就有所亏欠,能补偿一点是一点。
“纠正一点,是你简纪有求于她,跟我没关系。”男孩态度阴确,与之划清界限,“再说,就那么个见钱眼开的模样,这样的人能办成什么事?”那女的跟几百年没见过钱似的,尾巴都快翘上天。
简纪对这孩子模棱两可的态度颇有些无奈,也不知乔家长辈是怎么教出个口不对心的玩意:“凡事未设身处地就不可胡言..你今日初次见她,匆匆一面,你又怎知她脾性?简某以为,作为一个才‘活了’两年的人,她能有如此觉悟已算是极好了。”
“两年?”少年都被气笑了,“看样子你是真老糊涂,脑子不灵光。”那个女孩少说也有个十六七了,个子比他大。还两年,玩呢?
合着在长辈眼里,只要愿意,百岁都可认作孩子?
“那你还跟我这个老糊涂作甚?”简纪反问,这毛小子,他的年纪可是能做他父亲了,没大没小。
再者,他如今可是惹了事儿的身份,多的是人找他麻烦。跟着他,有害无益。
……
少年被他堵的语塞,憋了一口气,想了下,才开口驳他:“你无非是仗着早年帮了我家的那份情罢了,我告诉你,欠你人情的是我们家大人,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跟着你,只是想弄清楚我哥失踪的原因,其余的别想使唤我。”也不知家里母亲抽了哪门子风,就没见过哪个亲娘,把自己亲儿子往陌生人跟前推的。
“这是自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答非所问,废话连篇。”酸儒迂腐。
少年与他话不投机,掉头就要走。
简纪未挽留,只是喊了两声。
“凉粉早些吃,否则化了。”
少年没搭理。
“晚些时候记得去那处汇合。”
“知道了!”
少年不情愿地喊回去。头也不回。
“……到底年少无知...”简纪背过手,也不知是否有故意的成分在,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
人何处来,到何处去,都有命数,时候到了,谁都留不住。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
希望时间能再多些。
*
L市
城西旧区
女子下了出租,从一排排青瓦白墙的老房子中的小路走过,透着街口路灯那微弱的暖黄色灯光,踏着有不少细裂缝的水泥路,又绕过几栋房子,来到一条小巷。
她顺着小巷笔直走,走到尽头便到达终点——轱锣巷108号。
相当滑稽的路名。
……
映入眼帘的是座看上去已有多个年头的房子,甚至说是一片都不为过,是光从外面看都能感受得到它的面积。
门口左右各屹立着一座石墩,貔貅傲然的仰着头坐在石墩之上,显得那样高高在上,仿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