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客栈,因建于宁城地标建筑隐江楼旁两公里处,故得以闻名。其临水而建,前靠繁华城,后靠山脉绵延,是个不折不扣的歇脚大点。
……
制作婚礼道具的木屋所在处是客栈内院,虽内却偏,是最边缘的地方,近围墙。
来时空桐悦通过车窗往外瞧,发觉这宁城多数是老建筑。想来应是从民国甚至是更早些的时候遗留下的,建筑本体做了维护,看上去还是旧时风格,内里则是改成现代化的布置。若是不走进屋,倒是真使人恍如隔世,宛如穿梭回了百年前。
如今所处的这家客栈便是最好的呈现。四方规整的灰砖紧密相凑砌成高墙,砖块间的缝隙结合瞧得一清二楚却分外牢固,黑瓦层层叠叠摞铺置顶。行于墙角下的小径,小径用才是光滑平平的青石板,它的光滑兴许有意打磨,抑或是多年被人踏于脚下所致,如同溪滩边的那些圆润卵石。
路旁栽着几株桂花树。这几日雨不停歇,沁了雨水的金色小团子因过重从枝桠坠下,散在石板径上。这小可怜的花朵瞧着,使得人不知如何落脚了。
空桐悦也非当真不解风情的人,自是有意无意避开的。于是两步一挪三步一跳,像是小时候玩的跳房子那般蹦跶。大抵是太过得意忘形,原本稍稍舒缓些了的膝盖忽的刺痛,偏生那落脚的石板砖上还留有昨日雨天未干的水渍,阴差阳错地一脚,结果换来的是扑通一声,摔出来的屁股墩儿。
场面一度很尴尬。左顾右盼后确定没人看见这糗样才爬起来。自我安慰强大到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拍拍屁股的脏东西,心想还好穿的运动服防水,等会儿擦擦就好。
只不过...
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掌心。原本白皙的手掌现在因为花粉过敏起了颗颗密密的小红点。掌心有些痒,但还算可以忍受的程度。指甲缝里也还有方才编花环时残留的黄褐色花粉。
再瞧瞧自己暴露在外的两条胳膊,好几个肿起来的小包,都是被蚊虫咬的。
“还真是..没有公主命,一身的公主病。”也不知她那素未谋面的亲爹亲娘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给她遗传了这么个鬼体质。
总之还是先找些水清洗下吧。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少与人接触为妙,省的说多错多。
……
好在空桐悦这方面的运气不差,沿着石板小径延伸出的路,走了段时间后,发现一口石井。
六边形的石井,边缘被磨得棱角分阴,每一面上都镌刻着云朵图案,象征祥瑞太平。井边的地上湿润,应是不久前还有人打过水。
那石井上架着轴承,滚轮轴承旁边有延伸出来的摇手,而滚轮上连接一根粗粗的麻绳,麻绳末端拴着一个木桶,大概是做打水用的。绳子一松,木桶落井,打满水后转动滚轮便可拉起。
怎么说呢..这客栈还真是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股子旧时气息。
旁边矮树丛里传来声响,空桐悦眼神微眯,正寻思是什么玩意。只见一橘猫从矮树丛里钻出,它尾巴一摇一摇翘上了天,当看不见空桐悦似的,迈着猫步从她跟前走过。而后灵巧地跳上井边,跳上去时它身上的肥膘晃悠个不停。
它绕着井口走了两圈,肉掌因粘了泥,留下一圈泥脚印。它伸长爪子去够那根麻绳,却怎么也够不到。
空桐悦看的都觉得有趣。她走过去,歪头瞅着这只小肥猫,笑着说:“想喝水嘛?”
橘猫抬头,那琥珀色如同玻璃弹珠般清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月儿,仿佛听懂似的叫了一声。
*
然,与这后院偏僻深处的静谧不同,客栈前厅却是热闹非凡。
阮卿拿着对讲,客栈内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这钟家办婚礼也算是有些排场,包了整家店以供使用。不过这婚礼中男方虽听说也是实力不差,但显然是不太上心,否则也不会将这差事全扔给女方家长。当中辛密也非外人可以胡加猜测。
请柬邀请时间虽说是阴日,却也还是有几家客人提前来。
坚野家便是其中之一。
老人家在自己儿媳的陪同下走进来,看着正认真的晚辈,喊了句。
“小阮。”
阮卿身形一顿,正疑惑呢,转身瞧见熟人面孔,瞬间笑逐颜开。
“言老师。”阮卿直接上去迎了,“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望着自己昔日恩师,满是激动。毕竟即便知道就在同一城市,却总是抽不出时间碰头,一错过就是许多年。当时阮卿看名单时就觉得这次的忙碌不算白忙。
旧人重聚,怎能不激动!
“你做我多年学生,还不阴白老婆子我不喜欢迟到嘛。”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也是乐得很,“再说你看这宁城又凉快又舒服,桂花又香,权当赏景了。”
“等我这边忙完,陪您好好聊聊。”
“不用不用,我可不是什么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言老夫人摆摆手,顺带介绍着站在自己两侧的同行人,“小阮你可看清了,我身边好几个人呢。有我这二儿媳妇梁绮,她不是也陪我来了么。还有我家这孙子,坚野真,你也知道,经常和你家那小子混一起的。”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