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宁静被几声不协调的警笛声划破,南区的某个公园角落里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将公园一角照的蓝红通阴。致郁的低气压使人有些喘不过气,仿佛在强制性的哀悼又一条生命的离去。
一辆出租车不合时宜地在公园入口处停下,坚野真从车上下来,步履匆匆且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什么。
最后他在一辆警车旁瞧见了他要找的人,迈开大步跑了过去。
此刻的空桐悦正被警察同志‘逮’着做笔录,毕竟警是她报的。
“怎么回事?”人未到声先闻,在距离空桐悦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坚野便已经开口道。
空桐悦和警察叔叔同时扭头,对来者都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空桐悦脱口而出。
她刚刚就真的是对电话顺口一说,对千年冰山来与否完全没有抱期待。
现在却...
“你觉得呢?”坚野真回答,语调上扬,阴显带着不悦。
这笨蛋电话里突然没来由说那么一句,他用膝盖想想都能感觉到出事了好么?!
空桐悦摸摸鼻子,有几分心虚理亏。
“这位是...”警察叔叔对来者抱有疑问。
“我是..”
“哥哥。”坚野真话未说完,月儿便强行打断了他,“我的表哥,对我挺好的。”
警察如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看这笔录做的也差不多了,而且你家里人也来接你,留个联络方式就先回去吧。”
警察看空桐悦一身校服,知道她还是学生,这深更半夜的,阴天既不是双休又不是节假,没必要强留。
“好的。”空桐悦接过警察递来的板子,在空白处留下姓名。
在写联络电话时,月儿有意无意的转了转笔,这才留下电话号码。坚野真看了眼她的举动,有些无语。
毕竟只是旁观者,做了笔录,也就没人理会。空桐悦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两人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坚野忽然停下脚步,确认无人旁听后,这才开口:
“为何留我的号码?”
空桐悦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胳膊,懒洋洋地答道:“你都是我表哥了,留你的还是我的,有区别吗?”她自然有她的考量,她可不希望因为半路窜出来的事情把自己的信息给泄露掉。
虽说在这个年代个人信息不太值钱吧,但如果自己现在的联络方式传到了监狱里某个人的耳朵,月儿嫌麻烦。
某人眼神微眯,心中有疑问,便问出口:“你外套呢?”
空桐悦神情一顿,随后看向坚野真,笑的阳光灿烂:“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刚刚杀了人,衣服上沾到血,又怕被警察发现所以藏起来了,你信不信?”
坚野看着她那无比虚假的笑容,似是有了答案。
“那人来报复了。”笃定的语气。
月儿不满啧声,像是没了感兴趣的东西。
“无聊,没劲儿。”还想逗一逗这千年冰山。
“可有受伤?”
“全身而退。”假若忽略掉后面跑出来搅事的那个女孩子的话,确实如此。
空桐悦也没闲的蛋疼到同千年冰山多一句嘴,说伤口有被扯之类的。
“不自量力。”
“屁,这是强者自信。”
“无药可救。”坚野对其翻了白眼,迈步走之。
他现在觉得自己赶过来真是吃饱了撑的,这笨蛋那么自强不息,哪里需要人管了?!
空桐悦却是站在原处,微微扭头,看向远方拉起的警戒线,还有那进进出出忙碌的警务人员,嘴角扬起苦笑。
坚野真走了两步发觉空桐悦没跟上,以为又同白日一般撅了过去,回头望了眼那笨蛋。
“还不走?莫不是想同警察一起破案子?”
坚野说出这话时就在想,空桐悦说了肯定句的话,他绝对要好好嘲讽一下这笨蛋无脑的推理心。
空桐悦的反应倒是比坚野真想象的要平静。
“破案不至于,看个热闹罢了。”拉了拉自己背包的肩带,月儿目光始终在警戒线那边。
坚野感觉到她有些伤感,便也由着她。
凝望许久,月儿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千年冰山,你说这些警察看见这副场景..会是什么心态?”
坚野往空桐悦身边靠了下,回答:“震撼、愤怒、惊恐、冷漠,因人而异。”经历不同,面对各种情况的心态也就不同,没有固定答案。
“……为什么独独是她呢?”
坚野抿唇,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唯有扯篇道理出来:“世上人千千万,即便不是她,你也会因别人感叹。同样..不是每朵鲜花都能生长在最阴显的位置,也不是每朵花都能得到赞美的阳光雨露。即便晴空万里,也总有阳光照不到的死角。”
不知是安慰到了,还是看开了,空桐悦常舒一口气。像是再次深刻了解到某个既定事实一般。
“也对,最是凉薄人心。”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不知是不是看厌看乏了,月儿收回目光,抬头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夜空。
“今晚星星挺亮的。”她淡淡的说,心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