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院顺着祁域川的话接,显示出学者的大气:“祁总说的是。”
时程松反驳:“这批药物,届时生产出来,也不全然是用在恒瑞。我们恒昌下面的医疗药品销售公司自然会为它寻来其他的销售渠道。”
对他的话,徐今不以为然:“众所周知,任何东西有优劣之分,包括药材,还有成品药。有时候,同一种药,但由于生产厂家的不同,它的效果也会不同。如时总方才所言,恒瑞只需要把销往其他渠道的药品用劣质一些的药材生产出来,或者直接减少药材本身的剂量,这药效自然就赶不上专供恒瑞内部的药品。”
接下来的话,极具针对性:“看来时总是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有钱的自然活命,没钱的就随意吊着,挨到哪一天就算哪天。两位院长,说不定在某一天,你们会买不起自己所研发的药品。”
时程松冷笑道:“恒昌是靠治病救人一步步发展壮大到今天,我岂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引经据典:“人血馒头的故事,可是从未停止。”
时程松被她的话激怒:“徐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十多年来,恒瑞是有口皆碑。”
徐今笑了笑,半是讥讽,半是悲痛,咬文嚼字:“自是有口皆碑。只是不知道,时总嘴里的这个碑,与一些人口里的这个悲是不是同字同义?”
时程松没有因她的质问乱了阵脚:“徐医生,是把这当成辩论会赛场了?要我说,这术业有专攻,徐医生就该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生意这行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徐今淡然对之:“时总,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要是我的话不小心戳到了恒瑞无法示人的一面。”
她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挑衅:“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祁域川收获她这份可爱,轻笑一声,情不自禁。
徐今侧眸看了他一眼,侧身看着两位院长,娓娓陈述过久安目前的情况,以及从她自身身为医生的角度出发,道明她对医疗事业的支持与关心。
之后,阐述道:“我充分尊重贵校各位同行研究成果,并且愿一己之力予以保护。该药品研发成功后,你们完全享有它的专利权。我们只希望贵校能将它交由我们生产并且销售。在此过程中,该药品的生产销售情况贵校有权随时查阅。”
“当然,如此一来,久安对该项目的投资数额肯定达不到恒瑞。不过,这会给贵校形成一份长期利益。现在就看贵校是想要这短期利益?还是想要守住这长期利益?”
两位院长面面相觑看过,同时把视线投向祁域川。
祁域川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润喉,率先看了徐今一眼:“盛熠没有久安与恒瑞的得天独厚,但这恰恰也是它于你们更为有利之处。盛熠很看重与贵校以及与两位院长的长远深入地合作。这次投资贵校项目,算是盛熠聊表诚意。”
廖院与伍院眼底升起一层亮光,他们大致猜测出祁域川话语的意思。随后又详细地询问过他们投资额,生产销售的细节问题。最后,特意留下祁域川,一阵细谈。
出来之后,徐今就被杨珏拦住了去路:“徐医生,祁总这边很快完了。你现在车里坐坐,等祁总谈完送你回民宿。”
她抬脚往下走:“不用了。”
时程松在身后叫住她:“时安。”
徐今顿住,单手发着信息回头看过去:“时总,找我有事?”
时程松两步跨上来,眼眸溺着怒,溺着狠:“我记得爸前不久还叮嘱过你,让你安分点。否则,即便是徐家人也救不了你。”
她语态轻松,反问他:“怎么,二叔这就沉不住气了?”
时程松冷哼道:“我是担心你太狂,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付之一笑,唇角微微上翘,像是一缕光打在水面上,转瞬即逝,晃眼又惊艳。
随即她敛了笑,眸色沉了下来:“你敢动我下试试!”
时程松像是再一次看见了时程元,哪位几乎从不曾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大哥,好似他就是进入到时家的一条狗,摇尾乞怜,所得皆应该是施舍。
他退让,他躲避,只是为了求一席生存之地。然而,这也并没有让时程元放下对他的恨意与芥蒂。
时程元自小聪明绝顶,是他人眼中的天才,加上他意气风发地性格,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他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为了众人所关注的对象。
而他,是什么?
不过是活在他强大阴影下的行尸走肉。
因时程元的优秀,一直以来,他在学生中具有着呼风唤雨地号召力。曾有一次,他在食堂,当着近千人同学的面夹起盘中的一根鸡腿扔在他的脚下,那目光,那语气似乎他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
他翘首看他,剑眉星目,满是讥讽:“时程松,赏你的。”
他端起餐盘就要走,时程元顺手就拿起桌上的勺子,直直扔过来,打在了他的后脖颈上。他转身看过去,满目充红,是敢怒不敢言地愤懑。
时程元起身走到他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时程松,别以为姓时,就是时家人。你是谁的种,还不一定。”
他咬牙切齿:“时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