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笙伫立在墙边,失神良久,几番思想挣扎过后,表明自己还是想要去送一送周舟。
他担心祁域川拒绝,紧接着说道:“我只是去送她,不见她。”
祁域川没有劝:“好。明天早上八点。我们一起出发去机场。”
翌日早上,祁域笙早早地起床了,还做了早餐。兄弟俩吃过早餐后,一起前往机场,四十多分钟的路程,静默无声。白色的路虎停在国际航站楼外面的通行道上,祁域笙坐在副驾驶上,双目紧盯着路过的每个人。
当在徐今陪同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周舟,祁域笙身体不由地右侧靠去,紧贴着车窗。他看见周舟消瘦单薄地身影立在晨曦中,像是一株被污水浸泡过的向日葵,失去了鲜活。
他双手紧贴在车窗上,无数次的压下想要开门跑下去的冲动。他双手慢慢地握成拳,泪眼朦胧,紧紧地攥着人群中的周舟。
走到检票口的周舟,突然回头朝外面看来。她的视线径直越过人群,落在了几百米之外的祁域笙身上。
她看着他,笑容绽放在眼泪里,向日葵最后一次翘首阳光。
祁域笙慢慢地垂下了头来,埋在双膝之间,哭的压抑:“哥,她还会回来吗?”
祁域川不想骗他:“不知道。”
他带着哭声说:“还是别回来了。”
祁域川抬眸看向机场大厅,周舟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见徐今朝这边而来的步伐,缓慢且沉重。
她走过来,拉开后排座位上车,假装没有看见祁域笙的泪眼,淡淡地说:“你放心,周舟到了那边,她妈妈就会来接她,学校她妈妈也联系安排好了。”
祁域笙抽出纸巾,吸了吸鼻子:“她妈妈会对她好吗?”
徐今看了一眼开车的祁域川,没告知林欣再婚生子的消息,这也是她迟迟不愿回来接周舟的原因所在。
她的话语失去了她惯有的自信:“会吧。”
其实,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徐今真的很感动祁域笙的所作所为。虽然,他还未成年,却拥有了成人很多时候都缺乏地勇气。
她伸手向前,搭在祁域笙的肩上,聊表安慰。
不过,这些天,周舟想过自杀,曾几度拿起刀子想要割腕,但因为怕疼,最后都放弃了。
她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辜负了祁域笙的期待。记者并没有在她家外面骚扰多久,当天便被祁域川派来的人赶走了,私下又让杨珏给媒体打招呼,若谁敢再去骚扰周舟,他绝不手软。
徐今是在警方通告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周家,周舟当天并未给她开门。后来,她又去了几次,好说歹说周舟才给开了门。又担心她一个人待家想不开,没人照顾,把她接去了浅水湾。
她想过让周舟说出真相,但这无疑又会把周仁文与林欣逼入危险的境地。这是周舟不愿意的。她用一个女孩的肩膀,想要去肩负起一家人的幸福安危,殊不知她想要的家早就回不去了。
她没法忘记当她告诉周舟,林欣再婚再生子消息时,她眼底的绝望与愤怒。以至于,当祁域川说林欣想要把她接去澳洲,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她明白,她的妈妈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爱她。
她是从一份绝望跳入另一份无望中挣扎。
周舟在那刻,突然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何没有自私地选择靠向祁域川这艘船?
昨天晚上,她问徐今,自己能不能不走?
徐今反问她:“那你有勇气回到学校去?有勇气面对他人对你的指指点点吗?”
她想起祁域川的话:“祁先生说过,他会帮我。”
徐今对她,还是留下了一份怜悯与仁慈,没有嘲讽,眼波微漾:“周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没人的善心会是无缘无故的,同样也不会有无缘无故地敌意。”
周舟后悔自己的自以为是,问她:“如果徐医生是我,会怎么选?”
徐今陷入某种恍如隔世地凄呛中,尔后带着一抹狠绝说道:“我从不放过伤害我的人。”
“可是你不担心家人受到伤害吗?”
徐今微言大义:“真正疼爱你的家人,是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愿你为护他们,忍受屈辱。”
周舟知道自己选错了,此时依然没有勇气纠错。她答应了林欣去澳洲,期望能忘记邺北市所发生的一切,忘记祁域笙,重新来过。
就如周舟在最后一刻问她的问题,她说:“徐医生,你还记得妈妈怀抱的味道吗?”
徐今所有劝诫地话语在这句话中,坍塌,牵引出她对母亲的那份深沉怀念。
祁域川把祁域笙送到德威中学门口,说笑:“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祁域笙已经不哭了,但双眼还是有些肿。伸手向后,抓过徐今递过来的书包:“谁要你送?”
他问:“第一名还能保住吗?”
祁域笙说:“我可不能给你丢脸。”
徐今说:“如果你能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到时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