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今心里咯噔下,脸色微恙,尽量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祁叔,我很抱歉。”
祁茂昌眉宇间厉色慢慢松弛,笑容渐渐陇上来:“不过,这才是我祁家儿媳妇该有的样子。”
这黑白切是不是快了点?让她恍然间觉得祁茂昌这是改变策略,打算先礼后兵?
祁茂昌看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徐今,脸上笑容扩大,完全消散了前一秒的阴沉与森严:“祁叔刚才是不是吓倒你了?”
徐今淡然笑笑,摇头:“没有。我本就不该利用二少。”
“这有什么?要是这小子知道,自己被利用一次就为他哥得来一个媳妇,不知道多开心。”
她想解释:“祁叔,我。”
祁茂昌笑着打断:“三三,祁家人都护短。”
这话再明显不过。他可以不计较她策划的这一系列事情,甚至不计较她利用祁域笙,前提是她要成为祁家人。
这多少有点赶鸭子上架。
她捻着指腹,思索过话语:“祁叔,看得出来祁先生桀骜不羁,崇尚自由,想来是不喜欢婚旧社会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过火,您放心我会亲自给祁先生解释,以示补偿。”
祁茂昌笑着:“三三,你有所不知。小川的性格是别人欠他一尺,他定是要讨一丈。从他与恒昌争锋相对地这几年来看,便可以知道。”
徐今自然对祁域川有所了解,不然也不会想要把他拉入自我阵营,以防他放自己冷枪。
“祁叔,喜欢喝什么茶?”她起身,想要去泡茶。
祁茂昌胜券在握地调侃一句:“儿媳妇茶。”
徐今觉得祁茂昌就是一只笑面虎。她走到吧台处,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在他面前。
祁茂昌双手掌重叠搭在拐杖上方的虎头上,似沉睡地野兽:“三三,你或许不了解小川有多看重阿笙。单凭你利用阿笙这点,小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她看着祁域笙:“可他也没有真的把胡慧宁怎么样。”
祁茂昌笑容半善半狠:“你信不信,如果没有你在背后推这一把,胡氏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小时候阿笙胆子很小,在学校被人欺负。翌日早上,大家看见日常欺负阿笙的两名同学赤身裸体的被吊在学校的操场上。有名同学承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当天晚上回家便自杀了。”
徐今想起白林几人,祁域川是真的很擅长诛心之术,羞辱人的手段总能一击要害。
她想起小时候,某次祁茂昌带着祁域川来时家拜访。那年,他不过才10出头的男孩,模样清秀,澄澈地眉眼下是超越年龄的冷冽,傲视轻物。
那年,时樾养了一只藏獒,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就像是带着一名随时可以为他卖命的保镖。他一直不喜欢时暮桠,她就是庄妍心上的一道疤。
时暮桠是时程松的情人所生的女儿,在外面养到3岁被送到了时家。庄妍念及丈夫,不得不把她养在膝下。疼爱不多,却也达不到虐待苛责的地步。
不过,时樾对时暮桠丝毫不客气,处处压制起欺辱,恨不能把她赶出时家。
时暮娅日常见了时樾都是要绕道走的。那天因为她刚刚午睡起床,没有戴眼镜,视线模糊。从楼上下来,一不小心脚踩在了藏獒的背上。
睡得正酣的藏獒惊醒过来,作势要扑上去。时暮娅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然而,应声倒地地却是满目凶狠地藏獒。时暮娅扶着墙看见一把锋利修长地匕首稳稳地扎在了藏獒的后脖颈上,鲜血粘连在它黑色茂密地黑毛上,滴落在地上。
她视线顺着光线对望过来,看见站在院子里面背光而立地祁域川,像是一尊矗立在尘世光阴中的地狱使者。
徐今知道,时暮娅爱上祁域川便是从那刻开始。
后来,时暮娅给他道谢。他仅是眸光轻蔑而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藏獒受伤,时樾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敢找祁域川,只好把气都撒在时暮娅身上。
那年时家三名孩子与祁域川同校。他几次看见时暮娅带伤去学校,但都淡漠而过。她则期待着祁域川会再次英雄救美。
徐今忘不了时暮娅在校看见祁域川的眼神:喜欢,倾心,期望,还有丝丝彷徨。
她更忘不了祁域川看时暮娅的眼神:冷漠,无尽地冷漠,外带不屑。
那年的徐今不明白时暮娅为何会喜欢祁域川?就如同她不懂祁茂昌为何认定了自己是祁家儿媳?
祁茂昌见她沉默不语,启口说道:“三三,我与你父亲是生死之交。想来,若不是他惨遭意外,你与小川的孩子或许都可以打酱油了。”
她一语双关:“祁叔,世事无常。”
他回:“人定胜天。”
徐今突然被他拿捏地没了言语。
祁茂昌握住了徐今的死穴。徐今回邺北市是为报复,断不会在一开端就惹恼祁家。为夺华信,算计祁家,可谓冒险。这事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