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账, 自然也分高下。
很显然,虞家这位先祖,做得可能是窃国者诸侯级别的假账。
可惜如此秘辛,恐怕就算是知晓一些过往的君, 譬如梅梢雪岭的梅君, 也不过知其一, 细节的部分,也早已流逝在过漫长的岁月中。也或许, 这位先祖虽也自得自的手段与所得, 所以才将这一处黄金屋与这一套黄金桌椅留下来,却到底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真正光彩的事情,否则虞绒绒也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便如虞绒绒所说,这或许确实是最妥帖之处。
当年盛期的魔神尚且那么久才发现端倪,更何况区区一个宁旧宿, 便是避开如今已经四分五裂的魔神耳目, 恐怕也绰绰有余。
不得不说,这位虞家先祖,在某些方面, 实在是天纵奇才惊才绝艳的存在。
有、有点东西啊。
念及至此,傅时画底盛赞, 却到底还是轻轻叹口气。
虞绒绒正在整理桌子上的那些匆忙中混作『乱』七八糟的传讯符与往来书信一类的东西,闻声抬眼问:“怎么突然……”
却忽而有微风拂面。
虞绒绒话语稍顿。
黄金屋自然有窗子, 然而此处坐落竹林山底不知几许,又哪来的风?
风烈烈却轻柔, 虞绒绒随手挽起的发髻被吹散,盘在上面的发钗也“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虞绒绒有些愕然地俯身去捡, 起身时,终倏而意识到什么。
风吹散她的发,可傅时画的发却依然工整,的如墨长发一丝不苟,束发的金『色』发带却如盘龙一般在半空飞舞,与背景的璀璨金『色』几乎融为一体,垂眼抬,眼中『色』泽如沉渊,又如深谧的夜,将天下万物都要溶这一眼之中。
虞绒绒一瞬不瞬地看,绽开一个笑容:“恭喜大师兄化神。”
顿顿,她到底还是好奇问:“所以大师兄方才在叹气什么……是叹口气更有助破境,还是说觉察到自要破境,为自的破境速度之快而感到叹息?还、还捂热自的元婴?”
她很是认真地想想:“我家厨子雕工还不错,也不是不能……”
傅时画:“……”
之随口笑虞绒绒还捂热自金丹,还让她吃狮子头补补,岂料这话转头就戳在自身上。
她欲言又止,将说还停,傅时画又岂会不知她后半句是什么?
难不成要人参雕一个元婴出来给补补不成?
傅时画啼笑皆非,实在忍不住抬手,在虞绒绒额头上轻轻弹一下,惹得后者惊呼一声。
“天哪,化神真君竟还如此幼稚,还痴『迷』弹人脑壳!”
傅时画顿时更手痒。
好笑地扫虞绒绒一眼,压住自的冲动,有些自嘲地笑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些意。只是见到此处,想到此不过读三个字便被发觉,因而不得不落荒而逃,实在狼狈,不得深感自境界到底还是太低。此行凶险,且不论此,便是在魔魂血河之时,我也险些……未能护住你。”
虞绒绒:“……?”
瞳孔地震。
就这?
觉得自境界太低,所以就、就破境?
就……因为这个吗?
天脉的世界,她不懂。
她脸上的震惊之『色』太过明显,想说的话又继续快要明晃晃写在脸上。傅时画忍不住笑出来,此的些许嘲意也烟消云散,微微歪头,金『色』的发带与长发一并柔顺地垂到一边,摊摊手:“你懂的,天脉嘛。”
“不起哦。”虞绒绒酸溜溜地说一句,然后自言自语:“奇怪,我的语气怎么这么像七师伯。”
傅时画笑『吟』『吟』垂下眼,一定要说的话,虞绒绒的破境速度才是真正惊世骇俗的快。
世人皆知天脉,元如天助般贯通,顿悟既破境,除如找到自要修的,合入门,又以及从化神入见长的大境界时,与寻常人一般难以跨越之外,其的境界之间对们来说便真的如同举步登阶,不会特别凝滞。
可便是破境如此之快、被誉为真正的天纵奇才如,自引气入体到如今,也已经过去十多年,更不提这其中,本就享受天下最好的修资源,最浓的灵气,最强大的师尊指点,与最好的历练机会。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才得如此一个。
便如同方才一举入化神,看似不过一声叹息抬眼间,可无论是自归藏湖底拔剑,还是魔域之中与魔君分/身的刀剑相向,又以及后来近乎力竭的魔魂血河中的一场血战……所有这些其人绝无可能经历的奇遇与鏖战,才促成今日看起来的举重若轻的破境。
但虞绒绒……自筑基至今,也不过一年多时间。
就算是天下最浓烈的丹『药』,最名贵的材料去喂一个『药』人出来,也有这等无与伦比的速度。
傅时画勾勾唇角,看向虞绒绒的目光却愈发柔和。
因为从来都觉得,她值得。
这个世界上,兴许真的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这般的破境速度与修为,可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她登云梯之时所受的脉断裂重铸的痛呢?
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不劳而获,有的只有旁人未曾知晓,便是亲眼见到可能也难以体会的艰辛与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