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很绝望。
绝望的绝, 绝望的望。
任谁和她在同样的处境下,僵硬这么久,恐怕也已经研究了绝望的种写法。
因为她已经在这个墙头这样一动不动地伫立了足足七日了。
她从一开始愤恨地盯着院舍之内,以为虞绒绒是匿身在房间里不肯, 到终相信了对方确实不在, 如今她甚至已经数清楚了构筑这院墙用了多少块砖, 不远处的小舍上盖了多少片瓦,院子里的枯树被风吹落了几根枯枝。
身上的隐身符还剩张, 倒是还能支撑日, 毕竟日后,就是第二轮比剑会了,燕灵不信到时候虞绒绒还不回来。
燕灵叹了口气,开始了一轮的道元流转冲脉,只盼着这样入定之后, 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
如果, 她是说如果。
时间能够倒流,她……她绝不会在没调查清楚的时候就轻易来这里,再如此憋屈地被困在墙头的!
哪怕是去冰瀑湖边磨剑呢!
她还想和那个虞绒绒好好比比剑呢!
……
宁量在磨剑。
冰瀑湖中的巨冰山已经恢复如初, 此刻湖边依然蹲满了梅梢派的弟子,这群弟子已经没剑了, 却也还从路边捡了枯枝抑或抱了木剑来硬磨。
……与其说是磨剑,多少其实像是在闲话家常, 『乱』聊八卦。
“诶这两天怎么没见小虞师妹啊?”
“啧,一边去, 少在那儿一口一个小虞师妹拉近乎,好好儿的在前面加个小字,就你聪哦?”
“我已经望穿秋水了, 我的本命剑它时才能到?”
“说起来你们给剑起好名字了没?我昨晚特意去了藏书楼,你们猜怎么着?”
“少卖关子,快说!”
“嘿嘿,平时一个人都没有的藏书楼,竟然爆满!书架上所有字典都被清洗一空,个个儿都在那儿翻字呢!”
“哎,小虞师妹什么时候现啊,小虞师妹没现的第七天,想她,想她,想她。”
宁量磨剑的手稍顿。
很烦。
烦的是,怎么到哪里都逃不过虞绒绒的名字。
只,论是去练剑、磨剑甚至哪怕去了雪巅之下,满目蔓延都是榜单上的“虞六”名,这也就算了,所有梅梢派乃至其他几派来参加比剑的弟子们,么在说虞六的符,么在讨论那承诺的千本命剑到底时会到。
不来磨剑,他那个聒噪表妹也总用那种奇怪眼神看着他,显然非想再问有关虞绒绒的两事,他若是不答,对方便欲言止,好似笃定了他对虞绒绒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的前提,是有情。
宁量很确定,自己对虞绒绒一家或许有幼年收留的感激,有一起的几许相熟,而这些感激与相熟总会被岁月冲淡。
他非草木,心中多少为自己所作之事有些愧疚,但这样的愧疚相比起他对御素阁刻骨的恨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种种感情,错综复杂,或许难辨,却绝没有情。
来余情未了。
情之一字,对他来说,是最用的东西。
用,趣,且本就不应该拥有。
他垂眸继续安静地磨剑,感受着自己手中那柄乌钩剑越发锋利且剑气昂然,终地吐了一口郁气。
他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分内心很笃定自己的不在意,但为还会有这样的郁气,不是很白为虞绒绒这个字……乃至虞六这两个字,都会让他有这么的烦闷。
甚至他一闭上眼,便是那日磨剑之时,少女站在岸边,一符破冰川的模样。
宁量有些烦躁,甚至觉得自己剑心都有些不稳,他深吸一口气,道元重新流转,就准备继续磨剑,稳住自己的道心。
不过……等等。
宁量突然微微皱起了眉。
说起来,他是不是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见过燕灵了?
宁量『揉』了『揉』眉心,脑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燕灵在琼竹派胡作非为飞扬跋扈闹得鸡犬不宁的样子,终捏了一张传讯符。
“燕灵这两天在做什么?看好她,别闯祸。”
过了片刻,他收到了回讯。
“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我们已经七八天没见到燕小姐了啊?”
宁量:“……??”
……
万里之外,紫衣小胖子有些气喘吁吁地挥舞着传讯符。
面八方的消息一条一条传入他耳中,分算得上是嘈杂的数信息量,落在他耳中以后,就自动被分析分类成了一条条清晰的信息。
“催,给我催。”虞丸丸恶狠狠道:“拖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拖我虞丸丸的货。喊上兄弟们,静坐在剑炉旁边,盯着他的剑炉。知道什么是加急单吗!加急单就是立刻马上停下手里其他所有的活,先来做我的货!”
“什么?太累了睡觉?提神醒脑丸,十瓶,塞他手里,是不收,就按住塞他嘴里。约定的时间交不了货,还想睡觉?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收钱不干活,当我虞丸丸是慈善家吗?!”
“好,做的不错,你们组今年多加一个月的奖金。清点清楚,贴好标签,多检查几遍。梅梢雪岭路远,发之前和我说一声,买路钱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