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轩州近乎被夷为平地的消息很快被传到了君临。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凝重地看着这封由雁北落亲自奉上的奏折。而雁北落静静的站在朝廷之上皇帝之下,身下文武百官没有人敢言,除了右相公孙溪。
此时的胤国国内,前任左相在数年前的党派之争突然亡故,之后左相之位就一直空缺着,所以公孙溪虽然仅是个右丞相却已经在皇帝的默许间掌握了整个丞相大权。
但这已经是今日之前。
随着雁北落的回宫,随同而来的是他祸乱世间的预言在轩州灵验。这也让支持雁北落的派系更加猖狂,为了让那些恶魔被扼杀在摇篮中,纷纷表示要求太傅能控制整个帝国审判大权。
皇帝坐在朝堂上哑口无言迟迟没有发出一句声响。
最终,他还是将雁北落的代左相之职扶正来暂时堵住了这帮人的嘴。但在此之后,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因为现在起,雁北落已经权至左相,还掌握着京畿戍卫,同时还是太傅钦天监监正以及名义上的中央军最高指挥。
这已经不能用位极人臣来评判了,而应该称他为“不是皇帝的皇帝”,与雁北落相比,皇帝反而显得更加势微。
待到朝会散去,皇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猛然抬起头双眼如同雄鹰般锐利。他的杀意在群臣退去后再也掩藏不住,他已经受够了雁北落的掣肘,但他仍在掩盖着锋芒,因为雁北落的体量已经大到让他恐惧,他需要的是对雁北落一击必杀。
“陛下。”
原先随着众臣退去的公孙溪悄悄的从一旁的小殿走了回来,这位右丞相年岁已高,他颤颤巍巍的想要跪下但立马被皇帝拉住了胳膊。
“不必了。”皇帝看着面前这张苍老的脸将浑身的杀意收起。
“谢陛下。”
公孙溪虽然没有下跪,但作为人臣他还是要有应有的礼数朝皇帝附身一拜。
“陛下,那些藩王们老臣已经通知好了,等到时机到来,他们随时带兵为陛下效命。”
“藩王。。”皇帝听着公孙溪的话闭起了双眼。
现在的藩王说白了其实君临周边掌控一郡一县的王室远不及曾经的那些实力滔天的诸王。
藩王这个称呼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彻底消失在胤国的历史之中,那是历代皇帝费尽心机削藩带来的成果。可如今他又重新种下了这颗禁果,虽然他明白藩王们会给日后带来多大的麻烦,但可他必须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因为他的势力被雁北落监控着,如果摆明壮大实力那就像是站在雁北落身前说自己要当家作主了。
所以他用恩惠来吸引王室的投效,虽然没有忠诚可言,但至少都是江川式的血脉,再不济也不可能看着江川家的天下沦落到外人手里。
“不过是一群不甘命运充满野心的贼子罢了,或许下一个雁北落就在他们之中。”
“这本就是一招险之又险的险棋。对了陛下,宫内的禁军臣也已经安插了一支亲信,到时一旦宫内暴动,也能够及时护陛下周全。”
“麻烦丞相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望向大殿上方,那里雕刻着一条数十米长栩栩如生的巨大黑蛇与一条数米长的白色巨龙,细致到每一片鳞片都能看出精心研磨的痕迹。
“江川家的天下,绝不能在我手中毁于一旦,王权必须回到我手中。”皇帝低声呢喃道。
数日前远在北方的雁北境内,穆勒沁已经呈势如破竹之势,他手下的骑兵如同饿狼一般凶狠的撕咬着雁北土地。
西门朔在漠北大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曾经收复的失地如今又开始被漠北攻占。
这并非是西门朔指挥不力,也不是手下将士没有去拼搏,而是实力悬殊之大让他倍感无奈。
此时此刻穆勒沁兵分两路,一路携大军继续东进,而自己则带着五百兽人狼骑竟然直接冲到了西门朔的大后方也就是西门朔的中军大营。
“穆勒沁就是个疯子!”
西门朔手中大刀寒光一闪,一名狼骑士兵应声从狼背上倒下,白狼发出一声哀嚎,随后便疯狂地超西门朔咬去。
一刻之前,本来还在思考对策的西门朔突然听到军营外传来猛烈的巨响,当他走出军帐看到了那疯狂的一幕,数百头巨狼竟然在自己的军营里放肆的屠戮着。
在附近不远处,穆勒沁被数十名士兵包围着,它手中的虎啸已经沾染了七八名胤国军人的鲜血。
这是一场研究了许久以五百敌八千的疯狂行动,但穆勒沁依旧义无反顾的点头确认了这次行动。
随着十二月的到来,温度再一次骤降,粮食的消耗也比之前加快了许多,从贵族手中抠来的数万石粮食也已经消耗过半。
如此一来他便只能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要在来年之前将整个雁北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以雁北为跳板积蓄实力,等天气一暖有新的粮食产出那就是他南下君临的时候。
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穆勒沁神色一凛,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