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太太和她的儿子野泽诚也吵架了。
小时候的诚和妈妈的感情很好,比和爸爸的还要好,诚也也总是粘着妈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有妈妈在身边的时候才吃,没有妈妈饭吃起来都不香了,每年的夏日祭诚也会穿上妈妈准备的和服,全家人一起去参加温泉乡的夏日祭。
爸爸会把诚也放在脖子上,妈妈会在他们身侧笑斑斓炫丽的烟花在夜空里盛开,底下是璀璨的灯火,一切都是那样的快乐和美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哦,是他上了国中开始。
总是粘着妈妈的诚也被人看不起来,被人说成是‘爱哭鬼’,‘没有断奶的小屁孩’,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层出不穷。
“呐呐,你这样喜欢跟妈妈撒娇的家伙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吧?”
“诚也你是还没有断奶吗哈哈哈哈——”
几个几个小孩子围城一圈,把瘦小的诚也围在圈子里,夏日的气温燥热得让人发慌发昏,孩子们围城的圈子似乎把诚也硬生生从以前的夏日祭留下的美好和快乐里拉扯出来。
野泽诚也觉得口干舌燥,双眼发昏。
仿佛空气都给他们隔绝了去。
别说了别说了,我才不是……我才不是……我才不是没有断奶的……
“诚也,你的脸色看看起来很不好。”妈妈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忧,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诚也的额头,“是中暑了吗?”
诚也却像炸了毛一样的猫一样,猛地把妈妈的手挥开了,‘啪’地一声在蝉声起伏的夏日里格外的清晰。
风里微热,蝉声绵延,空气燥热到膨胀、翻滚。
“啰嗦!你不要再管我啦!”
诚也冲他的妈妈大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和站在门口的红发小女孩擦肩而过。
诚也的妈妈被挥开的手背诚也那一下打红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旁边的好友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呐,诚也君,你不是要证明自己不是个没断奶的小鬼吗?”其中一个孩子指着诚也家的屋檐底下的红头发女孩子,“只要你帮我们扯到她的红头发我们就承认你。”
诚也看了一下屋檐下的红头发女孩子,有点犹豫,“这……不好吧,她也没有……没有……”
她没有做错什么。
“你到底去不去?”男孩说,“难道你还是个不知道男人气概为何物的小鬼吗?再说了,只是扯一下她的头发而已,又不是拿她怎么样。”
“好……好,我去。”诚也的心狠了下来。
只是扯一下她的红头发而已,没有什么的。
没有什么的。
野泽太太最近看起来情绪不太好,野泽先生要外出接近一个月,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到家里来的了,于是妈妈决定在温泉乡里多待几天。
原本担心弥生月会没有一起玩的人寂寞,但是自从看到在庭院里和弥生月勾肩搭背一副‘我们是好朋友铁哥们儿’样子的五条悟,还有旁边可靠的夏油杰,晴和妈妈瞬间放心了。
“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也在啊,真好。”妈妈笑弯了眼睛,“真的是太好啦。”
可是她不知道,转身弥生月就和白毛铁哥们儿打起来了,留下夏油杰独自糟心。
早上妈妈和野泽太太外出采买物资,温泉旅馆里的生活日用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补给,留下弥生月看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则去调查最近一段时间的‘泡了温泉马上嗝屁’事件。
咒术师的工作朝九晚五,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使,作为未成年童工的五条悟被夏油杰拖走的时候还在痛骂高层烂橘子不做人。
弥生月觉得有点无聊。
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啊。
没有人跟她玩儿了。
屋檐底下的风铃在风里打了个旋儿,铃舌把玻璃材质的风铃撞得玲玲响。
弥生月扯下自己的发带,有点发愣地看着野泽太太家温泉旅馆的老树,很高、很粗、很大,从枝头脱落的叶子无声无息的下落。
好无聊。
弥生月干脆直接躺在游廊上,像只猫儿一样,半磕着眼睛,翻了个身。
好无聊。
翻身翻身。
好无聊。
继续翻身。
最后屋檐底下瘫着一团红毛。
风铃、瓦片、老树……
没有来的,弥生月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待着的那间和室里,和室里被封印符咒塞得满满当当,和室外却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屋檐底下挂着风铃,屋檐上排着瓦片,正对着和室门口还有一颗会在春天准时开花的老樱花树。
弥生月闭上了眼睛,往事伴随着光影在眼前掠过。
庭院里有姐姐,还有时不时来串门的大姐夫,大姐夫会带着和五条悟一样是白头发的弟弟过来,弟弟和五条悟不一样,很正经,像夏油杰一样,老是在操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给弥生月带了点心,是很好吃的樱花饼。
白头发是姐夫的弟弟,但是按年级弥生月要叫他哥哥,白头发说不用叫哥哥,叫‘扉间’就好了,于是他就是‘扉间’了,扉间会教弥生月挥刀,他的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