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幼稚鬼干脆在院子里互相朝对方糊自己手上的西瓜汁。
夏油杰盛着西瓜的盘子,旁边是呼呼的风扇,嘴里甜甜的西瓜汁水流入喉咙里,冲淡了某些难以言喻的味道,留下夏季的西瓜的清冽甘甜。
这间年代久远的房子和它的主人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没有咒灵,也没有他们眼中普通人看不见的世界里翻涌的黑暗,只有夏天树荫底下微凉的风和西瓜的甜味,还有藏在那棵在夏天不开花的樱花树层层叠叠的叶子里的小胖鸟。
好像从五条悟和夏油杰翻过那堵墙开始,外面的世界和这间传统的和屋里的世界就不再是一个世界了。
时间慢了下来,风也带着慵懒的缱绻,小胖鸟在樱花树的枝头叽喳叽喳。
嘛,突然觉得完成任务之后,五条悟拉着他特地跑来骚扰小红毛是件不错的事情,她们家西瓜真的很好吃。
夏油杰鼓着腮帮子咀嚼着嘴里的西瓜。
对面的红毛和白毛又打了起来惹。
夏油杰淡定地吃西瓜。
他才不要去管那两个糟心玩意儿,西瓜它不香吗?
打完架的五条悟和弥生月一身脏兮兮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是黏糊糊的果汁,白色的头发和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在夏油杰一脸嫌弃的表情下去冲了个澡。
这个夏天似乎格外地炎热,不管有没有打架,三个人身上都是汗,夏油杰和五条悟执行任务的地点是埼玉县附近的乡下,两个人执行完任务之后修整了一会儿,便想要回高专,路过埼玉县的时候,突然想起某个红毛的家也在这里,五条悟果断拉着夏油杰跑到小红毛家里。
你就是馋人家家里的点心了。
夏油杰深知五条悟的尿性,内心毫无波澜,四平八稳。
一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于是夏油杰干脆就着小红毛家的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弥生月还要把自己的红头发洗干净,去年冬天把头发剪短了之后,弥生月就再也没有剪过自己的头发,自己的头发长得很快,短短的一个春天过去之后,小红毛的头发已经过肩了。
弥生月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颈脖,搞得五条悟想去挠她的脖子。
事实上,五条悟真的这么做了,小红毛的脖子出奇地很敏感,一挠就见效果,五条悟还发现小红毛的耳朵好像也很敏感,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对方整个红毛都快炸起来了,捂着耳朵拼命地躲。
于是五条悟逮着这个地儿得寸进尺地捉弄弥生月。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弥生月想了想,从自己的衣柜里拎出两条大码的裙子,妈妈给弥生月买裙子的时候没把小红毛带上,买的时候不小心买大了,买大了就算了,还一次性买了好几条,小红毛个子矮,穿不了,一次都没穿过,但也舍不得扔。
好在现在派上用场了。
小红毛在五条悟身上比划了一下,他太高了,长裙在他身上变成了短裙,“你们穿裙子吗?”
夏油杰:“……不穿。”
你在说什么狗话?!
倒是五条悟觉得可以。
夏油杰:“……”
不是,你又在说什么狗话?
小红毛把红色的那条裙子递了过去:“那就穿吧。”
五条悟:“穿就穿,谁怕谁!”
夏油杰:“……”
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俩狗逼!!听人说话啊!!
弥生月和弥生月的妈妈一样,时不时就犯迷糊,买衣服没把红毛带上买的码数不对也就算了,这两件衣服的码数比小红毛衣服的码数大了很多,小红毛再长几年估计都穿不了。
两件衣服偏大,都是宽松的款式,但是穿在两个男孩子依然身上有点紧,两个人的个子比弥生月高很多,长裙理所当然地在两人身上变成了短裙。
于是在洗衣机把衣服洗干净烘干之前,夏油杰生无可恋地穿着裙子坐在小红毛家的茶室的风扇前,呼呼作响的风扇把他的刘海和裙子的衣领吹得乱飞。
五条悟拿着手机正在给人生唯一的朋友拍照,他人生唯一的朋友额角的青筋暴起,摸出手机先给五条悟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两个人终于在小红毛家的庭院里打起来了。
于是弥生月把两个人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在自己家的庭院里打得虎虎生风,裙摆随着动作起起落落,两个人的皮肤都是偏白的那种,俩人白花花的大腿打架在起起落落的裙摆里异常扎眼睛。
弥生月:辣眼睛。
弥生月抱着拿着两人烘干了的衣服站在槅门边站了许久,想了想,学着五条悟掏出手机,认认真真地给俩人拍了个照。
两个人都没发现,继续打架。
这张照片被弥生月留了很久,直到她的弟弟上高专的时候才被人从手机里翻出来。
两个人在晴和妈妈回来之前及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妈妈去了田中太太家的甜品屋帮了一会儿忙,回来的时候还带了自己在田中太太家做的椰子香酥皮蛋糕卷。
于是五条悟一口一个‘晴和阿姨’叫得老甜了,甜得旁边的夏油杰觉得自己的牙根子在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