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秋挠了挠眉角,一脑门的汗颜。
不去吧,说不过去。
去吧,一定会露馅。
他倒不是害怕老先知会故意说徐明秋是假的,毕竟真就是真的,如假包换的真。他只是害怕,老先知会把他算计北门初的事情说出来。
万一让北门初知道,这一切都是徐明秋在算计,恐怕到时候,想死的痛快点都是一个问题。
长老会的权力并不大,只是在某些表决类的事情上,有着一定的发言权。有的时候,长老会的权力都没有祭司大帐的权力大。
这一次不一样。
来人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请徐明秋过去的人是老先知,而非长老会的命令。
老先知无论是身份,地位,能力,以及对北门部族做出的贡献,在整个北门部族有着无人能比权力。族人信服北门长石,因为他是族长,因为族内的规矩和制度。
信服祭司大帐,因为他们信服图神,因为祭司可以沟通神明,因为祭司可以救死扶伤。
信服长老会,因为他们有着绝对的生活经验,可以告诉族人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至于信服老先知,那则是打心眼儿佩服,亦或者说是全心全意的折服。
看着北门禾和长老会的人打嘴官司,徐明秋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艰难的抑制不打饱嗝,本该捂着伤口的手,莫名其妙地揉着肚子。
他吃撑了。
不能因为我的原因,把小妹推到风口浪尖上,先看看老先知的意思再说。
徐明秋动了动脚,引起了傅海的注意。傅海转头望去,看到徐明秋对他眨眨眼,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们抬着我去吧,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徐明秋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行,有我在,我看谁敢!”北门禾霸气地挡在徐明秋的面前。
最终,北门禾听从徐明秋的话,让长老会的人将他抬走。
路上,徐明秋躺在简易的担架上,看着不断落下的雪花,设想如何和老先知交谈。
很快,徐明秋被抬入老先知的大帐,满眼都是大帐屋顶造型。想侧头看看老先知长什么样子,又怕被老先知察觉什么。
“你们都出去吧!族长和大祭司留下!”老先知吩咐道。
那些受到老先知邀请的人,那些前来祝贺老先知出关的人,不再逗留片刻,迅速地离开大帐。
北门初侧坐于地上的兽皮毯上,低着头,面色潮红,不时地瞅看徐明秋一眼。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尽被老先知看在眼中,老先知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起身来到徐明秋的面前。
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徐明秋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本在看着大帐顶的徐明秋,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老脸吓得瞳孔都收缩了。
虽说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那副身受重伤,要死不活的样子,却没能逃过老先知锐利的眼眸。老先知呵呵一笑,一切了然于胸,回到座位坐好。
“恭喜族长,一家人终于见面了。”
这句话无疑是点明了徐明秋的身份,告诉北门长石,徐明秋是货真价实的徐明秋,而非外族人派来的冒充者。
比北门长石还要开心的北门初,眼睛扫视一圈,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明秋的身上,偷偷地擦拭眼泪幸福泪水。
在她看来,只要徐明秋的身份被确定,不是外族人冒充的,那一切都好解决了。
哪怕徐明秋非礼自己的事情,也能因为徐明秋的真实身份,和部族安稳的角度去说。
这样也能给予全族一个合理的交代。
至于,被非礼的事情,她会当做一次没有完成的美梦,默默地记在心里。
“多谢,老先知。”北门长石很开心,纵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北域汉子,在得到老先知明确的答复后,深深地为姐姐北门长薇感到高兴。
几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后,北门长石打算带着徐明秋告辞离开。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带明秋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感谢老先知。”
“族长,你可以走了。把这个有趣的小家伙留下来。”
老先知看出了北门长石心中的疑虑,没等北门长石提出质疑,再次说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小家伙,又是长薇的儿子,很多有关东洲的事情需要问他。放心,他的伤势无大碍。”
老先知说得很隐晦,北门长石听得出来,在明确徐明秋没有危险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北门长石离开后,大帐内的外人只剩下徐明秋一人。
老先知爽朗地一笑道:“阿初,你可有什么话说。”
阿初和大祭司,这两个代名词,是北门初和老先知之间的暗语。场面上,以职位相称,你叫我老先知,我叫你大祭司,一般用在部族正事上面。
如果用昵称称呼对方,那就说明,要说一说心里话,讲一讲家里事。
啊!
北门初身体微颤,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
“老先知我……”
“叫爷爷!”
“啊!爷爷……”
爷孙俩打着哑谜,可害苦了徐明秋。
老天啊,你开什么玩笑。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