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出现塌方事故而停滞不前。
每天还是有规律的轮流装车,瓜分装车费。
矿上的生产也没有因为因为事故停下来,仍照样生产,只不过塌方的地段经过整修以后,架设的楼更高了。
架楼,是每一个无烟煤矿井掘进过程中必不缺少一种手段,因为煤层厚,顶棚只有和上部的煤层接触才能安全的抵挡天棚的煤层脱落,当然了,除了木头做骨架以外,还要填充一些传杆和稍子。
当时的小煤窑,这几种材料,是煤矿的几项主要开支。
很多村民,在闲暇的时候,都会上山杀稍,积攒到一定量以后,就送到煤矿上,一个季节下来少的能赚几元,多的能赚几十元。
在八十年代,一个国家人员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元。
杀稍卖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这些稍子,不论材质,只要是长条形的枝条就行,所以不管是树上,还是山上,经常会看到杀稍的人。
一个星期后,王峰就出院回村了。
乡医院里,经过医生的治疗和一段时间的静养,王铁山的骨裂在慢慢的愈合,但是距离拆除固定用的石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王铁山已经着急的住不下去了,他让王建询问一下医生,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拆除固定的石膏。医生说做起码一个月以上才可以去掉石膏,他建议,最好两个月以后再拆除,如果拆除的过早的话,对骨头生长不利。想要不留后遗症,最好不要拆除,等完全长好以后,再拆除也不晚。
王建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决定暂时不拆除。
“爸,既然这样,你就安心养病吧。毕竟腿上的骨头不比其它地方,要是留下后遗症,造成行动不便,到那时后悔都来不及。”
王建耐心地劝王铁山。
王铁山一听,也是,农村人要是留下残疾,干起农活来,实在太不方便了。
再说了,自己儿子是村里第一位大学生,是要吃国家粮的人。要是找个对象领回了家,一看自己是个残疾人,造成自己儿子的婚事给弄吹了,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为了儿子的将来,也要把伤养好。
不能让儿子因为自己,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
医院陪护的生活单调枯燥,虽然自己的母亲不时地来医院探望,几次想替换王建,但是还是被王建拒绝了。为了妹妹,王建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陪护。
医院里有一个茶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茶水供应。每个病房都配备了一个茶瓶,想喝茶的病人和陪护都可以自己去提。
王建在无聊的时候,就喝茶,虽然是白开水,但是一天一个人也要喝上一瓶,这样一来,提水和去厕所的次数勤了,也就不无聊了。
王铁山不爱喝茶,但是有时候吃的饭菜咸了,也会喝上两碗。
在护理人员给王铁山换药的过程中,得知王建是王家湾村第一个大学生的时候,都露出羡慕的表情,看王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王铁山很有自豪感。
自己的儿子优秀,这是他的骄傲。
在别人都为自己儿子找对象发愁的时候,他的优越感就更强了,看着一个个年轻的护士对自己儿子一脸的崇拜,他就想,要使自己的儿子找一个护士也可以,最起码家人住院的时候,会照顾的更好一点。
但是再一想,自己儿子可是大学生,毕业以后要在大城市里工作,随便找一个,就比乡医院的护士优秀得多。
最起码是吃公家饭的,生的孙子也是城里人,这样一来,就不用回到农村受苦受累了。农村孩子考学,不就是为了跳出农村,成为城里人吗?
自己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找的媳妇当然也不能太差,最低也要找一个吃商品粮的女孩子。
王铁山看着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哪一个都比王家湾村的女孩子好看,但是只是好看,要当自己的儿媳妇,还是差了点。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
王建陪护父亲的假期也已经到了,期间,王建几次回学校续假,系里了解到他家里的具体情况以后,也给与特殊照顾,破例让他延长假期,照顾父亲。
一些同学,还把上课笔记送给他,让他在照顾自己父亲的时候抽时间学习。
系里和班级还为他进行了募捐,当他回到学校续假的时候,得知此情况以后,非常感动,班主任老师将募捐到的一千多元现金交到他手里的时候,王建感动地流泪了。
回到医院,王建在照顾父亲之余,开始温习功课,他要把耽误的时间找回来,不能因为照顾父亲,把功课耽误了。
一个学期很短,也很长。
学期结束考试,绝对不能挂科,这是王建对自己最低的要求。因为挂科的次数多少,直接会影响毕业分配,所以能一次通过的最好一下次通过。
期间,医院又给王铁山拍了片子,查看了一下骨裂愈合情况,当主治医生看过片子以后,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对王建he王铁山说道:“愈合的不错,可以拆除石膏了。但是还需要静养几天,才可以下地活动。才愈合的伤口很脆弱,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