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见得他们腰上是货真价实的刀剑,正愁没有兵器防身,拿了一口长剑,斜斜插在腰上,往前走去。出了长街,是一栋栋高大巍峨、气派不凡的三省六部衙门,立在门口的俑人亦是与现实世界中门房一样的嘴脸,见到高官达贵,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恨不得把脑袋弯到裤裆里去。
见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则是脸罩寒霜,眼珠子上翻,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叶枫心里有气,寻思:“难道不是因为这些人仗势欺人,做事顾头不顾尾,搞得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么?”明知是制作俑人的工匠阅历丰富,把人物塑造得一步到位,但现实中的确是这种人在为非作歹,弄得天怒人怨,不由得气愤难忍,不去看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加快脚步。
好在这条路并不算太长,眼前忽然出现一座石拱桥,如条长虹横跨河面。叶枫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到对面的皇宫看看,兴许还能找到通往地面的出口,教他做这不知姓名的皇帝老儿的陪葬品,是万万不能了。当下越过石桥,向皇宫走去。
桥下是一块极大的空地,立着一排排身材魁梧,神情威武,身着盔甲的兵俑,少说有数万之多,弓箭手,长枪手,骑兵,车兵,步兵,按自己随属的兵种排列成队,就等一声令下,给予潜在的对手致命一击。
叶枫一时舌挢不下,热血沸腾,低声吟着西汉名将陈汤的话:“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想起帝国权贵骄泰奢侈,贪欲无艺,不得人心,外面的强敌虎视眈眈,伺机入侵帝国,又无摧枯拉朽,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他触物伤情,感慨不已,怔立良久,才悄悄离去。
登上九十九级台阶,高台两边是一座座权力象征的宫殿,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夜明珠照耀下闪闪发光。这些宫殿门上皆挂着写着字的牌匾,什么“大成殿”,“什么“明德殿”,叶枫第一次来到如此庄重大气的地方,自是大为兴奋刺激,一间一间宫殿逛了过去。
但见每个宫殿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殿中檀香缭绕,红烛摇曳,显然有人在经营打理着这些宫殿,可是叶枫走来走去,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叶枫抱着听天由命的念头,心里反而没有了恐惧,漫步而行。过了一会,好奇心消退,不再逐一进去,而是能让自己提得起兴趣的宫殿,才推门进去。
正意兴阑珊之时,见得一座大殿格外壮观雄伟,与其它的宫殿相比较起来,犹如睥睨天下,霸气十足的的帝王,抬头望去,上面写着“勤政殿”,叶枫心想:“这就是皇帝老儿召见大臣的地方么?”推开大门,见得殿中立着多根朱红色的柱子,顶着房梁,每根柱子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的金龙。
大殿中央,摆放着金漆雕龙的宝座,前面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叠得整整齐齐的奏折,后面是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写满了字,也不知出自那个名家之手。叶枫陡然间觉得胸闷气短,好像有看不见的大山往他身上压来,双脚发软,情不自禁便要跪了下去。
就在双膝即将触及地面的时候,心里蓦地一凛:“不过是雕了几条龙而已,我何至于吓成这样?我可不是甚么软骨头。”腰身挺得笔直,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风水轮流转,皇帝大家做,今日我便坐坐龙椅,当一当皇帝。”快步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在龙椅坐下。
说来当真奇怪,他屁股在椅中坐定,便觉得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体内,浑身轻飘飘的,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而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君王,这的确是世上最充满诱惑的位子,哪怕再无欲望的人,一旦机缘巧合,被推到这个位子,亦会迷失自我,成为狼贪虎视的野心家。
叶枫眯起双眼,脸上带着享受的笑容,口中胡言乱语:“西方几个蕞尔小国,好几年没来上贡了,徐爱卿你领十万兵马过去,好好与他们讲一讲道理,能听得进去,就既往不咎。倘若执意不悟,便要弄到他们明白为止,天朝从来不是由人藐视的软柿子,堂堂中国,哪个朝代不是四方来贺?”
他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任爱卿啊,朕任命你做丞相,是要你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兴利除弊,开创新局面,你却当甚么好好先生,刀切豆腐两面光,和各派势力打得火热。不过三五年光景,那些官老爷,大富人不仅不纳税,反而拼命从穷人身上吸血……”
说到此处,他双手用力拍着龙椅,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道:“那些人本来就是靠钻空子,搞关系赚钱,才得以成功,都不配有现在的地位和名声,哼哼,富人膏粱锦绣,钟鸣鼎食,穷人一贫如洗,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椎之地,这样的帝国能长治久安么?倘若有几个不怕死的人站出来,岂非一呼百应,星火燎原?我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当么?你这种专挖帝国根基的官员,留着何用?我正好要借你的人头杀鸡儆猴,那些连骨头渣子都要嚼几遍的蛀虫,不为帝国分忧解难,也该轮到清算他们了。”
就在此时,门外闯入二人,见得叶枫悠然自在的坐在龙椅上,不由得大吃一惊,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叶枫“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只见这两人身着太监服饰,立在远处,既愤怒又惊恐。叶枫心中突突乱跳,暗想:“他们是人是鬼?”又见他们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