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睛,可是看不出任何东西,神情茫然。赵鱼笑嘻嘻的道:“每幅画里总有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么这个孩童就是关键所在吧。”他找到了破解的窍门,心情自是大好。众人这才发觉,画上的右边第三个孩童,脚下踢的是只金光灿灿的毽子,而其他孩童所踢的毽子,均是鹅黄色的,故而轻而易举的识别出来。
何冲忽然叫道:“我也找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居然已经趴在了地上,脖子伸得老长,鼻子嗅来嗅去,姿态既滑稽又不雅。叶枫情不自禁的笑了出声。贾平,高欢见他不分场合的胡闹,不由大为头痛,又无法直言斥责他,只得柔声说道:“少爷,你先起来,好不好啊?”
赵鱼叹息道:“世上没有比心有灵犀更靠得住的事了,她算准了你一定会这样做。”当下转过头来,不再看挂在墙上的画卷,这个她当然是青青。叶枫诧异至极,寻思:“青青到底做了甚么?”忍不住效仿何冲,深吸了几口气,却觉得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入鼻中,蓦然想起一事来:“原来青青把胭脂水粉抹在要走的地板上,任凭上官笑诡计多端,也着了她的道。”
何冲一掌击在地上,道:“她知道我一定会活着!”说到这里,声音更咽起来。赵鱼朗声说道:“是的,我们都会活下去!”何冲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贾平他们,一字一字说道:“我不是甚么事也干不好的孩子,是你们一直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任何事都不许我去做,你们早该放手了!”
贾平不亢不卑道:“到了少爷真正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闭上嘴,把手放在背后,但现在真的不行,做对了一件事并不能代表已经成熟。”高欢道:“只有千锤百炼,才能成钢!”何冲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一闻到熟悉的气息,心情变得无比的愉快,照着遗留在地板上的胭脂水粉,慢慢的爬了过去。
众人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地上爬行,因为他把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板,当作化了妆,画了眉的青青,丝毫不敢亵渎。叶枫心念一动:“为何我对影儿却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何冲爬过八块做着标记的地板,忽然左边那个空荡荡的房间传出一阵响声,似是什么东西塌了。众人大吃一惊,心道:“莫非弄错了?”循着原路退回厅中。
只见房间的正中,露出一个大洞,下面似有隐隐的灯火。赵鱼笑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秘道。”众人不敢掉以轻心,一步步挨了过去。见得一级级条石砌成的台阶往下延伸,两边墙壁灯火昏暗,仿佛此处是通向阴曹地府的要道。石阶的尽头,是扇通体黑色的铁门,左右各嵌着两个绿发獠牙的鬼首,在惨淡的灯光照耀下,说不出的可怖吓人,众人不由“噫”了一声,齐齐收往了脚步。
铁门并没有关紧,露出一条两指宽的缝隙,一缕幽绿的灯火从里面透了出来。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是精妙至极,杀人于无形的机关暗器?还是刀山火海在等着他们去闯?不管里面是甚么,总之他们到了这里,就决不能退回去。叶枫他们看着黑漆漆的铁门,脸上均露出了微笑,仿佛一推开就能迎来光明和希望,当然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
赵鱼想的是,一旦迈过这道坎,从此以后海阔天空,任他飞翔,只要他站到那个渴望已久的台上,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让每条路变得平坦,每个人都有一双舒适合脚的鞋子!叶枫却把从从门缝里透出出来的灯光,想像得喜庆吉祥,他好像看到了里面摆放了一张精致的花床,床沿上坐着新娘衣裳的余冰影,在等着他掀掉她头上的红盖头。
而何冲想要的是惊喜,他多么渴望一推门,就能看到卸掉彩妆,素颜朝天,身穿荆钗布裙的青青。她化了妆固然惊艳,但他更喜欢最真实的她。青青双手抱着一个婴儿,一双骨碌碌转动不停的眼珠子,分明继承了青青的灵动调皮,十根手指却和他一样的修长有力。他做梦都想着和她白首到老,和她生一大堆子女,待到此事了结,他便正式向她提亲,把她娶入岳家。
他才不管青青是甚么身份,别人会用甚么眼光看他。就算青青和一千个、一万个男人上过床,他也不在乎。他只要以后青青只和他一人睡。贾平他们面无表情,他们不过是默默付出的垫脚石,别人踩他们上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哪来的欢乐,哪来的梦想?他们已经忘记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认真思考未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叶枫忽然大喝道:“上官笑你这个缩头乌龟,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机关,烦不烦啊?老子不怕你!”咣当一声,一脚踹开了铁门。铁门敞开的同时,赵鱼斗然跃起,一按他的肩胛,两人登时仆倒在地。何冲他们也卧着不动。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铁门在他们头顶吱呀吱呀的响着,一张一合,极有节奏。
众人的心仿佛随着开闭不止的门扇一上一下,忐忑不安。岂料过了良久,里面毫无动静,根本就没有他们所想像的,各种各样的暗器迎面而来。众人吃尽了上官笑的苦头,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何冲笑道:“上官笑黔驴技穷,玩不出花样了。”跳了起来,发足前奔。门后是条笔直干净的甬道,每隔三五丈,墙上便篏着盏灯,灯上套着深绿色的网罩,怪不得发出幽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