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钱老二接连跑了几天,也算是临时抱佛脚地汲取了些办事经验。
彼时已经进入下旬,考虑到随时都可能被放出来的房牙考核日子,红桃遂不多耽搁,在清雨卜的一个吉日里,连拖带拽地将钱老二“请”到了户曹衙门口。
钱老二在衙门里是混熟了脸的,遂刚刚到门口,守门衙役就先笑着打招呼,又见钱老二身边还跟着小姑娘,很是好奇,毕竟钱老二也是名牙,他没有媳妇孩子也是众所周知。
钱老二呵呵笑着一句“来办点事”将衙役好奇的话堵住,然后认命地几步步入衙门,带着红桃在衙门里拐了几个弯,来到房牙登记处。
房牙虽较于房虫是少得多,不过偌大银州城,每月来登记和考核的房牙也不少。故而即便钱老二故意挑了个日头最大的中下午时段儿,但登记处依旧排了十来个人。
这里面,有一半年纪都较大,不用想也知道是保人,另一半则年纪都小,看上去几乎没有超过弱冠之年的。但,也没有低于十五岁的,更没有一个女孩儿。
钱老二在这行里是拔尖儿的人物,同行没几个不认识他,所以他看到还有这么多人排队,甚至有个他的老对头也在其中后,真是恨不得拔腿就溜。
不过红桃先他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半是威胁半是请,“你若是走了,就只能一辈子当个孤家寡人了。你别管旁人怎么看,一张脸皮而已,就算你觉得现在丢了,又能怎么样?影响你吃饭、影响你挣钱吗?何况...”
她又小声了几分,“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要把场子兜住了,万事不输势。”
钱老二嘴角一阵抽搐,心道那是小祖宗你自个儿心宽,你觉得正常的事儿,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怪上天。
不过钱老二终究还是没跑,但也是左顾右盼生怕谁注意到他。
不过排队登记的就那么些人,大家闲着无聊四下张望几眼,很容易就看到了站在最后的钱老二,以及他旁边的小姑娘。
“哟,这不是钱房牙吗?您可是贵人事忙,平日难得一见呐。”有人很是新奇。
众人寻着说话之人的目光看过去,可不正鼎鼎有名的钱房牙吗,于是一个个都笑着打招呼。
钱老二笑吟吟与众人回礼。有人又注意到其身侧的小姑娘,加之站在这儿的都是来登记的,不禁好奇问,“钱房牙,这小姑娘是?”
钱老二心里虽觉得丢面,但混迹这行几十年,这点场面又岂会真的兜不住,遂面上泰然笑道:“此女天赋异禀,是块当房牙的好料子,我实在不忍其才能埋没,故带她来做登记。”
有人似没听懂,反问了句:“当房牙?就这丫头?”
更有人以为是开玩笑,直接哈哈笑起来,“钱房牙可真是会说玩笑。看你说得这么认真,我还差点就信了。”
钱老二笑而不语,反正这不是寻常见的,与这些人说也说不清楚,索性不说了。
见他沉默不语,不似玩笑,排队的人渐渐都愕然了。有人不信邪继续追问,“钱房牙真的是来给这丫头作保、当房牙的?”
钱老二指了指前面的队伍,提醒道:“往前挪挪,官爷等着呐。”
那排在第一个的,也正瞧热闹,听这一提醒,赶紧办正事儿,领着自己的小徒弟上前,给差官差先是道了歉,然后报了小徒弟的年龄姓名等信息,又拿出自己的身份牌作保。
队伍往前挪了一步,其他还未轮到的人又继续看怪物似地看着钱老二和红桃。
这其中,钱老二的老对头范老大,琢磨倏尔,终于开口,“钱房牙慧眼识珠,想来这丫头必有过人之处。”
“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个女娃。再天赋异禀,那也逃不脱是个人。”总不可能是个神。
“对啊钱房牙,这女娃且不说,年龄也太小了,这肯定没有十五吧。”
钱老二微微颔首,笑道:“正所谓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古有管子三岁习文五岁作诗七岁成赋,十五岁便考得状元,成为我大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后生可畏,如今牙行里亦不乏年轻的佼佼者。此女虽年龄不大,但各位别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框住,我敢断定,这丫头,将来必会成为这银州城鼎鼎有名的房牙。”
这么小的丫头,看上去平平无奇,能有什么厉害之处?!不少人开始嘀咕议论。
范老大又道:“就算是钱房牙独具慧眼,也不能视规矩于无物,你既是这行里的翘楚和代表,你自己都不遵守规矩,又何来给他人做表率?”
钱老二微微拱手,“范房牙这话说得甚好。所以今日能不能过登记这关,以及后面能不能过考核一关,可全凭这孩子自己的本事,我是做不了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做个担保。这担保,可没说只能担保十五岁以上。”
毕竟钱老二的面子搁这儿摆着,除了范房牙,其他人也只是心里笑,明面上还是没说什么不好的话。故而这番话落,大家也就渐渐不提了。
红桃见所有人都转过头去,回头冲钱老二一笑,“你放心,不管这房牙我当不当得成,你的终身大事,我都包了。”
钱老二暗暗嘘一口长气,刚才他可是撑死了把面子拉上来,也幸好这些人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