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煞气缠住的刘员外,疯狂踢着那不断往身上蹿的气,发现无济于事后,又干脆脱了衣服拍打,可仍旧挡不住。
刘员外看见家里的管家小厮都躲在远处,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作甚,快来把这该死的东西弄走。”
管家小厮们犹犹豫豫,又惊又惶,只敢一点点往前擦。管家频频回头看向三禅,差点就要哭,“大师...大师您快拿个主意,我...这...”
三禅看向红桃,后者却干脆坐在地上打坐,不为所动。
丧女的夫妇二人见刘员外被女儿的气追成那般,也不再怀疑,当爹的更是捡了根棍子,扑上去就打,“你还我婉儿的命来。”
衙役们试探着想要靠近,但终究是惧于眼前异象,不敢妄动。
刘员外见没人上来帮忙,只能一边骂一边躲一边奋力拍打,拍着拍着,忽然一拳头大的布包从那衣服里掉了出来。
刘员外见东西掉出来后,神色一慌,就要去捡,然追着他打的婉儿爹却更快,扑过去就压住那布包,将其攥在手里。
刘员外气急败坏,捡起地上的棍子就往其身上打,“老东西,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打了几棍子不见其撒手,又往身上踹。
婉儿娘吓得惊叫,四处找东西想去救人,转了几眼没看到趁手的,一急之下便咬着牙一头往前撞去。
不过她还没撞着人,衙役班头就先带着手下围了上去,几人将刘员外按住,又几人将地上的婉儿爹拉起来。
红桃这时候才睁眼,站起身拍拍屁股,来到婉儿爹跟前,将其手里的布包拿过来,闻了闻,又递给班头,“这就是他杀人的证据,让仵作一验便知。”
班头将布包打开看了看,一袋子白色粉末,微微有些刺鼻,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刘员外大惊失色,却依旧狡辩,
“我没杀人,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定是谁藏我身上,是...是那毒妇,是她要陷害我。婉儿是因为她才死的,跟我没关系,不是我...”
“吱呀”一声,正屋门被打开,却是这家主母向氏,丢魂失魄地走出来。
婉儿娘回头一瞧,又是勃然变色,冲过去就一把揪住向氏头发,痛骂,“你们狼狈为奸,你们害死了我女儿,你们还我婉儿命来。”
向氏咚的一声跪下去,乒乒磕头,声泪俱下,“是我的错,我会给婉儿偿命,我会的。”说着就从袖中抽出一把剪刀,对准脖子就要一剪刀扎下去。
然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缠住刘员外的黑煞,嗖的就转去缠住向氏的双手,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剪刀。
向氏使不上力,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一圈黑煞。婉儿娘也没想到她真的要偿命,一时有些怔住。
倒是刘员外,忽地哈哈大笑,然后又哭,又骂,“你这贱人,死了还要护着她,你们都该死,都去死。”
他疯狂挣扎,似要去拼命,衙役们不得不费力将他按趴在地,几人齐上手,才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刘员外倒在地上,又痛又恨,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看着其妻,“你们...你们两个奸妇**,你们背着我行苟且之事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恶虫,就该一起死,你们置我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跪地的向氏先是惊得瞠目,结舌许久,才眼泪簌簌,厉声痛斥:“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你要杀就杀我,你何故要害婉儿,她何其无辜。”
刘员外却是狞笑,“你们两个,没有谁无辜,你们是天理难容,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我何错之有。
若非那贱人拦住,你现在也当死了,我只恨没一齐下手,倒叫那贱人得了先机。”
婉儿娘看着向氏,一脸惊愕,良久,才不敢置信,“你们...你们怎么会,你们都是女子。”
“是我的错,该遭天谴的是我,我不该...”向氏抓着心口,悲痛得泣不成声。
婉儿娘脚下一歪,瞪着眼跌坐在地上,片刻后,才伏地哭嚎起来。
院子里,哭声、凄笑声、哀嚎声,在阴冷的煞风中,显得格外悲凉。
...
刘员外终究是因杀人罪被抓走了,婉儿爹娘抬着婉儿的尸体也走了,下人们一个个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主屋前,唯向氏还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神情呆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着落寞不已。
红桃坐在她旁边,等向氏不哭不笑了,才缓声道:
“她也是娇生惯养的,何故偏要来给人为妾;姓刘的先杀了她,又欲杀你,这才使得此处煞气冲天,其实她并非在怨怼你,而是在保护你。”人死身虽灭,但气仍在。
“保护我...”向氏凝滞了片刻,又伏地悲痛哭起来。
红桃摇头一叹,起身去找管家取了五十两银子,然后和三禅了尘离开刘家,临走时不忘拍着管家的手臂提醒,
“我住在九曲里,最擅给人看阴宅,以后若是有需要,记得去九曲里找我,报名红桃大师。”
管家惶惶恐恐,将三人送出了宅子。
出了刘家大门,红桃看个方向,脚下着急,“走,去给婉儿相阴宅去。”
三禅有些目瞪口呆,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