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一家出门不过一个半时辰,再回到家,原本就空荡荡的屋子,却被翻了个乱七八糟。
铺得整整齐齐的床,被掀翻在地不说,就连地面也都被挖了好几个坑,这些坑所在的位置都是昨天一家人新填的凹凸不平的位置。
原因为何,不用想也知道。
昨晚米铺店家运米的时候,定是惊动了周围的邻居。这里住的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民,既知清雨一家家里有囤粮,稍有心术不正,就会上门来偷。
只是那些小贼怎么也想不到,米根本不在屋子里。
地面上有四个坑,每个坑少说也有半米高,显然这不是一个或一家人挖的,是一群人挖的。
至于昨天新买的锄头扫把等,原本靠在墙边,现在也不在了。
一家五口沉默半响,最后还是清雨先动了,把菜和肉放进玄女殿后,道:“先把铺收拾了。”
几人各自回屋收拾自己的铺,可片刻后,大家又聚集到清雨面前,原来:除了他们自己的那两床破棉絮,潘明给的那些棉絮被子,都被偷走了。
清雨轻轻呼一口气,缓缓道:“那就先把地填平了。”
要填地,那就要锄头铲子,可锄头已经被偷走了,只有两把刚买的铲子。
清雨从玄女殿取出两把铲子递给十安和红桃,然后对逐风和温雅道:“丢的东西,就有劳大师兄大师姐了。”
温雅看了逐风一眼,二人会意往外走。刚走到门槛,又听清雨不闲不淡道:“不会做人,便教教他们。”
温雅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全迸射在脸上。她提着刚买的铁剑,阴沉着脸大步走出去,顺着土路来到胡同里,左手边是昨天那掮客带他们看的院子,里面没人,但右手边的院子却有人。
温雅走上前,不由分说一脚踹开那紧闭的院门,气大如狮吼,“给我滚出来。”
她这一声,暴戾凶悍,听得人心肝儿都要颤上一颤。跟在身后的逐风不由得打个颤,想起曾经的往事:话说曾有个小门派欺负了玄门山阁弟子,结果被温雅一脚踹了老窝,虽没打死那些人,但那门派却被灭了。自那之后,温雅的凶名便传扬了出去。
玄门上下,唯一能止住温雅脾气的人,也只有掌门师妹了,可掌门师妹刚才发了话...逐风一哆嗦,稍稍离远了些,免得殃及到自己。
院里住的人听到这声吼,也都惊吓一跳,也不知是刚醒还是早就醒了,反正屋子里穿好衣服的男人走出来,看到被踢坏的大门,怒问:“你这疯婆子干什么?好端端踢我家大门作甚?”
温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锄头。”
“什么?”男人先是不明所以,不过下一瞬,忽又明白了什么似的,但他眼神表情转变也快,一副迷惑样子:“什么锄头,大清早的来踹我家大门,找死啊。”说着就把自家锄头拿出来对准温雅。他能看出温雅来者不善。
温雅缓缓举剑,以剑尖指着那男人,再一次道:“锄头。”
男人被这气势吓得有些怕了,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边声音发虚,“我不知道什么锄头,我这屋子里就这一把锄头,不信你搜。”
“拿来。”温雅依旧面无表情。
“这是我家的锄头,不信你自己看,我这已经用了很久了,这锄把都磨玉了。”他把锄把亮给温雅看。
温雅却看也不看一眼,手中铁剑凌厉往前一刺,直逼男人眉心。
那男人何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脸色一白,扔下锄头就往屋里跑,“锄头给你,你拿去。”
温雅看了逐风一眼,逐风忙跑过去将那锄头捡起来。
温雅跟着就进屋去,男人本来还在关房门,没想到一股大力就踹了过来,他被踹开的门撞到了脸,一时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她这一动作,将屋里所有人包括那男人都吓蒙了,男人跌坐在地上大叫,“我什么也没拿,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拿。”
“棉絮。”温雅拿剑尖指着那男人。
男人一怔,又嚎道:“我没拿你们棉絮,我发誓,我若是拿了我全家死绝,我断子绝孙。”
“棉絮。”温雅剑尖指着男人的裤裆,一字一句狠道:“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屋内的女人吓坏了,怕门口的疯女人真的杀了她丈夫,当即就把自家床上的棉絮拖了出来,“棉絮给你,全都给你,你别杀他,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什么也没拿。”
温雅看了一眼面前的棉絮,乌黑脏兮兮破烂不堪,“脏。”她厌恶地撂下一个字,转身走了。
逐风扛着锄头赶紧跟上。
二人又来到隔壁院子,依旧是一脚踹开大门,只不过这一次,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女的躲在男人身后,但手里也拽着一把菜刀。
显然是听到头一家院子里的动静,为防万一,提前做了准备。
温雅又是冷冷一声:“锄头。”
男人虽然惧怕她手中的铁剑,但想着对方一介女流,就算手里拿把剑,那也跟他背后媳妇一样,不过是装样子罢了,遂举着镰刀就作势砍了过去。
他当然不是真要砍,毕竟也没那胆子,可这动作落在温雅眼里,那就极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