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一番话,令现场诸多人都心里一阵发毛,毕竟一条人命刚刚断送,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十安温言出声:“我兄妹二人师承高人,各位不必惊慌,所有灾难都有化险为夷之法,各位只需对症下药,必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线生机。”
红桃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如果你们想死得快些,那就赶紧掏钱坐船走人。就你...”她指着一个穿玄色衣服的中年胖子,“你若是不信邪,你只管走,我保证,出不了十丈,你就得掉水里去。”
那胖子脸色吓得一白,想到刚才那个淹死的人,顿时给钱的手就缩了回来。
十安赶紧宽慰他:“这位老爷莫急,你且把生辰八字拿来看看,我定能看出你近段时间的福祸凶吉,帮你化险为夷。”
船夫眼看一家六口一百二十两就要到手,却转眼就飞了,登时气得火冒,抓起撑船的竹竿就要打,“两个小兔崽子,找死是不是?”
坐在不远处的温雅冷着面站起来,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瞄准船顶,“嗖”的一声就射了过去。
一根不过小拇指粗的黄荆条做的箭,稳稳钉在船舱上,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一时还以为是渠国士兵杀来了,吓得慌乱就要跑,温雅却抬起一声,气势摄人,“谁若是敢动我闺女儿子半分,休怪老娘把这箭插他屁|眼里。”
逐风嘴角一抽,面上一阵火辣辣,幸好皮肤黝黑,倒也不明显。他拉了拉温雅的袖口,示意她说话注意些形象,好歹是玄门长老,这若是被那帮弟子知道...啧啧...可没脸做人啦。
温雅一扭头,盯着逐风,逐风爪子一缩,咧嘴一笑:“没什么,你这袖口有点脏,我给你拍拍。”说完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温雅的袖口。
温雅的一声吼,让混乱不堪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一来是这气势过于凶悍,大家条件反射地不敢动了,二来也是意识到并非渠国兵杀过来,都松了气。然后纷纷回头看向温雅。
一个农村妇人的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把弓,弓也是用黄荆条做的,也不过拇指宽,可这么简陋不起眼、孩童玩耍的弓箭,竟能射出这般威力?!
船夫也吓到了,手里的竹竿不由自主地放了下去,但嘴上却不满抱怨:“既然有大人在,怎不管管自家的娃,挡人财路可不厚道...”声音越来越小,却是被温雅瞪的。
红桃见人群被震慑住了,又开始喊:“来来来,看一看,福祸凶吉都能看,乱世之下保平安。”
人群一阵踟蹰犹豫议论,最后终于有几人往前走了几步,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十安看了出来,便道:“今日与各位相见亦是有缘,不妨这样,前五位,我们一个铜币不取,只看相算命,若是说得准,还望各位能对我兄妹二人不吝肯定。”
可以白得的便宜...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反正不收钱,要不试试?这两人看着有些玄乎,还有他们那老娘,不像是普通人。”
“说得对,左右不亏,说不准大不了走人,可万一真的说中了,那就能逢凶化吉啊。”
“其实我刚才就想去试试,只是大家都没动,我也不好意思了,怕别人笑话我,毕竟是两个孩子...”
...
渐渐的,有人往十安和红桃面前走,其他人见状,也就上前围观。
来到十安面前的第一位,正是准备花银子上船的玄衣胖子,胖子觉得比起看相,用生辰八字算命来得更靠谱些,所以将自己生辰八字告诉了十安:“丁丑庚午...”
十安一边听一边点头,红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一脸认真严肃:“你可悠着点,万一害我遭雷劈,我就让阿娘把你按在地上、打得你屁股开花。”
十安神情一顿,也不知是不是脑海里想到了那可怕的画面,脸色白了白,说话果然小心翼翼起来,“...你上半生穷困潦倒,但因缘巧合之下,发了家,从此富贵升天,可又因发的是横财,所以往后磨难诸多...”
胖子听罢,一阵瞠目结舌,尤其是听到发横财,更是慌得脸色都涨红了,他起家的钱,是他从土匪窝里偷出来的。他心虚地往周围看看,生怕别人说什么闲话。
十安猜出他心思,宽慰道:“即便是发横财,那也是你命里该有此际遇,你穷困潦倒时也不忘保持善心,自己没钱却也会接济比你更苦难的人,所以你才能发现那笔财。
只不过发家之后,你忘了本心,这也是你最近几年家中频频出事的原因,如今举家逃难,更是将你置于万分凶险之地...”
胖子心里已然完全信服了,在十安说破他发横财的时候,他就已经心服口服,他偷土匪钱的事,就连自家人也不知道,他一直都谎称是自己捡来的,可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来岁,与他又完全不相识,竟一语道破藏于他心中多年的秘密。
胖子头皮一阵发麻,惊呼“大师”,也不管对方还是个少年,然后又急又恳切地抓住十安的手,
“大师,您给说说,要怎样才能化解此番凶险?多少钱我都愿意,只求大师能救我一命,我一家老小,可全指望我了,我死不足惜,可我的妻儿老母,我不能让他们没有依靠啊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