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鹏艰难的把洋车挪到了马路边上,双眼空洞木木的站着,同村的胡保卫骑车正好看到身上沾血的权鹏和扁扁的洋车胎“权鹏你怎么了”权鹏没有说话“你坐我的车走吧”权鹏第一次没爬上后座,来回了几次终于一下子使上了劲。后来听主治医师说“如果当时权鹏不左手用力上车的话,胳膊就不会折,到医院直接接上都能出院了”。胡保卫一路上问东问西,权鹏只是保持沉默,到了学校胡保卫把正在上初中的权鹏的姐姐权梨花找来了,一下子学生都围了上来看热闹,“出车祸了”,来了几个老师,只是让姐姐权梨花带上权鹏去找附近的村医,几个老师的不负责,是怕权鹏这档子事沾上。村医看了看“疼吗”,权鹏回答到“不疼”,疼说明不严重,不疼说明已经麻木了,村医摇了摇头“送医院吧,我这里治不了了”。姐姐权梨花找人要了电话给村里的邻居打电话,让父亲来。父亲以为是小毛病,没在意什么,晚了几十分钟才到,权鹏在一边默默的等,也不作声,姐姐权梨花年龄也不大,默默的陪伴着弟弟,眼神恍惚,搞不明白弟弟弄成这个样子。父亲权汉礼是坐着村里邻居的三轮车过来的,当看到权鹏的情况时,把权鹏抱上三轮车不敢耽搁送到镇里医院。镇里的医院条件不怎么好,只给输液,手术安排到下午去做。父亲权汉礼到下午2点钟的时候,实在等不及了,与在县医院上班的外甥媳妇黄蓉联系了下,并拨打了120电话。救护车载着权鹏风驰电掣般的赶往了县医院,权鹏到了县医院,表嫂子黄蓉立即给安排了床位,并给权鹏挂了急诊,大约半小时后权鹏被送进了急诊室手术,被大货车拖行了1000米,头部检查庆幸的是未见异常;浑身血痕,皮外伤,左手有划痕,深可见骨缝了20针;骨盆骨折做了包扎和固定,左腿软组织受伤,左胳膊骨折打了钢板。13岁的小男孩进入手术室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身边有几个穿褂子的医生,接着就被人推出来,推进病房。听母亲荣玉凡后来夸“怕打麻药对你脑子有影响,你当时真勇敢坚持着没让打麻药”。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都是安慰权鹏的话,如果没打麻药,打钢板、缝针不是要痛的死去活来,父母又怎能愿意儿子受这么大的痛苦呢。夏天的日子,天气热的要命,满背都是伤痕的权鹏,躺在床上不大会儿皮肉与凉席就会粘在一起,每天涂药水、大小便都要经历让父母翻身的痛,将皮肉与凉席生生的撕开,天天如此。躺在床上时间久了,又不能坐立,始终呆在一个狭小的区域,整个人都不好了。如行尸走肉般,压抑的常常冲着父母发脾气,做父母的眼睁睁的看着,转过身偷偷抹泪,转过身还要笑脸面对权鹏。人世间最无助的是,我以为能够为你遮风挡雨,到头来,却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