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些邪门歪道了,逃不掉的。”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这么说你真想逃掉?”
“现场任何人都没有,我们只要把尸体藏起来就行了。”
“别说了,太可怕了。现在去投案,罪还轻;但轧死了人把尸体藏起来的话,那可就是杀人了。”
“是杀人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我们把它藏到一个别人绝对发现不了的地方。”
“那根本不可能。赶紧掉头回去吧。”
“真烦人,深更半夜一个年轻女人转来转去准没好事。是她自己硬要撞上来的,却要我来承担这份责任,我可不干。”
“你疯了。”
“现在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就连你,也是个同犯!”
“你说我?是个同犯?”
“是的,坐在同一辆车上,保不准还是你开的车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没人看见是谁开的车。”
“卑鄙!”
“我也不想成为那么卑鄙的人,所以你还是闭上嘴跟我走吧。”
“同犯”一词吓住了路紫的抵抗。越来越浓的黑暗遮住了他们的前方,就像是走近一座山,或是什么东西的巨大的影子逼压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一时的疯狂飙车,导致了一起无法补救的事故,对董平和路紫来说,在这次事故之后,魔鬼的陷阱就打开了它那深不可测的黑暗大口。
在事故发生时,如果他们尽全力救护被害人的话,那这仅仅是一场行车事故。
撞伤对方,或者甚至撞死了对方,说到底还是过失,过失犯与故意犯之间有着质的巨大差别。
但董平的自卫本能却把他引向了错误的方向。在确认被害人死亡之后,他把车向着黑暗开去。路紫的制止和劝告被当作了耳旁风,他只是一味地向黑暗浓重的方向猛开。
这个方向像是暗示了他今后的人生。深夜、没有目击者。这些都加速了他隐入魔鬼的陷阱。
他们像蟑螂一样躲避着光,把车开向了深山。在远离山村的森林中掩埋被害人尸体时,两个人都醒悟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逃脱的黑暗的深渊里。
事件一点没见报道,真相是发生在黑暗中,又埋没在了黑暗中。他们俩被被害人的死亡吓得魂不附体,连死者的身份都没弄清楚,她随身携带的东西就一起被掩埋了。因此他们两人并不知道被害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女服务员打扮的年轻女人。由于猛烈撞击,尸体伤得惨不忍睹,连她的脸都没好好看一下。
“因为现在不知去向的人时或出现,也许突然不见个把人。不会引起什么大惊小怪。”胆战心惊的董平看到接连几天媒体上都没有什么消息。多少有些放心了。
“说不定她的家人正在打听她的下落呢。”
路紫像是在警告他不能过早地放松警惕。
“说不定她连家属都没有。单身住在公寓里呢!”
“这只不过是我们的愿望。只要没发现尸体。仅仅是家属向警察提出寻人申请,是不会上报纸的。但我们应该想到,在这期间,她的家属正追查我们的行踪。”
“外行人即使追查了又能怎么样呢?况且警察又不是仅接到一张寻人申请就会出动的,谁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这期间尸体就会在地下变成白骨了,所以没必要那么提心吊胆的。”
在最初的不安和紧张刚刚有所缓和时,路紫想起了一件令他们胆战心惊的“遗失物”。
“我说董平,最近好像一直没看见你那只金盒子。”
“金盒子?”
“就是你那只用来装隐形眼镜片的金盒子呀。你不是装在衣袋里,走到哪儿都带着的吗?你到底把它弄哪儿去了?”
“经你这么一说,最近还真没看见过它。”
董平的表情说明他也刚刚注意到这件事。这些天因为犯了罪的意识和紧张的心理,他的神思有些恍惚。
“你最后一次看见它是在什么时候?”
路紫随口问了一句,但表情却变得僵直起来。
“哎。那天晚上你也把金盒子带在身上吧。”
“那天晚上“自然指的是发生车祸的那天夜里。
“难道……“董平的脸上马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别什么难道不难道了。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到底带没带在身上?”
“我想…可能没带,不过……”
“什么可能。你是一直都带在身上的。我记得那天开车前你还从那盒子里拿出眼镜布擦眼镜。”
“如果那盒子丢了的话……”
“现在不是你慢悠悠地编故事的时候。如果那东西不见了。肯定是掉在那里了。”
“你是说把盒子掉在了那里?“
“有这个可能性。因为那天晚上途中停车下来的,只有那两个地方。“
“两个地方?“
“撞人的地方和埋人的地方。不管掉在哪个地方,都是留下了一个关键的证据。“
“不过,也可能是在那天晚上前后丢的。”
董平总是想得乐观些。
“这么说,也还是等于说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