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武媚看着胡谷信,温柔地笑了,但脸上仍留着长时间等候的疲倦。
“堵车,所以晚了。”胡谷信一边把上衣递给武媚,一边解释着。
“我想也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呢。”
“对不住啦。”
“最近很忙吗?”
“还可以吧。”
武媚打开衣柜的门,把胡谷信的上衣挂了起来。
“把衬衫也脱了吗?”武媚在胡谷信身后问。
“不用急。”
胡谷信一只手伸到武媚的腰眼上,另一只手轻搂武媚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武媚闭上眼睛仰起了头。
“给你……”胡谷信又从衬衣口袋里拿出几个白色的药包。武媚瞟了一眼,很快转过脸去,压低声音说:“这个待会儿再说吧。”
她总是这样,从不会立刻把药包接过去,是那种“坏事拖到最后再说”的类型,明知最后还是要收下,但哪怕晚一点也好,总是试图往后拖延。她希望借此能够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三十分钟也好,一个小时也罢,希望这样能够证明自己还良心未泯。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武媚是绝不会从图谋毒杀自己丈夫的意识中清醒过来的,她每天都在目睹丈夫一点一点地衰弱,她坚信丈夫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药包里面的白色粉末。所以,每次拿到“毒药”,她都会感到兴奋,而这种兴奋会一直刺激着她。
对胡谷信来说,武媚的这种情绪绝不是一件坏事,效果马上就在她的行为中体现出来。当她刻意移开视线说“这个待会儿再说”时,胡谷信早已察觉到了她眼中难掩的旺盛情欲。
“好吧。”胡谷信把药包放在了桌子上。
两人一同进了浴室。武媚的身体光滑水润,年轻得让人想不到她已经三十二岁。在水汽袅绕的浴室中,她的皮肤像披着一层薄纱,泛着朦胧的光。
她丈夫得的是结核病,胡谷信曾给她丈夫看过病。当然,那是在没有跟她发生关系之前。她丈夫病得很重,根本没必要故意下毒,也只有作为妻子的武媚相信那白色粉末能加速他的死亡罢了。
丈夫久病在床,夫妻生活早就不可能了。
武媚于是从胡谷信这里满足情欲。她在床上十分主动,全身沉醉于狂热之中。
“水……”胡谷信在极尽欢愉筋疲力尽后喃喃道。
“等一下。”武媚趴在胡谷信身上伸手拿过枕边的水瓶倒了杯水,递给他。
“生意做得还顺利吧?”喝完水他轻轻问臂弯里的武媚。
“嗯,凑合吧。”武媚轻声回答。
沉默了好一会儿,胡谷信才开口:“你……你能拿出二十万元吗?”
这次轮到武媚沉默了,她八成是在考虑店里的营业额。胡谷信两个月前才从她那拿走十万元。
武媚的丈夫精明而吝啬,即使躺在病床上也要守着保险柜,银行存折、股票、房产证这些东西都放在里面。如今虽卧病在床,恐怕连每个月的营业额具体有多少他都能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武媚每次拿钱给胡谷信都需要相当的勇气和手段,况且,胡谷信前前后后也已经从她这拿走将近百万元了。
武媚现在并非在计较自己已经给了胡谷信多少钱,而是苦苦思索怎样才可以再拿出钱给他。她枕在胡谷信的胳膊上,为满足胡谷信的这一要求绞尽脑汁。一直以来,她都是那种无法拒绝胡谷信的女人,早已落入了胡谷信狡猾的圈套。
“拿钱做什么用?”武媚问道。虽然她态度还不是很坚定,但听起来应该是已经答应了。
“医院出现赤字,经营困难。”他叹了口气,想起刚才离开医院时,信贷社又来电话催账。
胡谷信打算从武媚手里要来二十万,用其中一部分支付账单,才用一部分去买古龙轩的那件古董器皿。
“医院的经营状况真的那么糟糕吗?”武媚担心地问。
“很糟糕。都怪我经营不善,没有办法继承好父亲的事业。”他的父亲曾是当地名医,胡谷信的口气像是对自己无法子承父业的自责。
“真是不走运啊。”武媚同情地说,“总不能让医院就这样陷入困境,我还一直在祈祷你的医院能够不断壮大呢。”
“就算祈祷,医院的经营状况也还是没有起色。”黑暗中,胡谷信故意又叹了口气。
“是因为跟我见面的缘故吗?耽误了你的工作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武媚似乎很内疚。
“不是的,是我缺乏才干。”
“不,你不能这么想。医院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处理。”
武媚又说:“二十万的话,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先给你一半怎么样?要知道,现在我能从家里挪出五万都是很不容易的事。”
胡谷信没有拒绝。反正也是白拿,少拿十万也没什么损失。
“对不住啦。”胡谷信的回答很有男子汉的气势。
“不,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我丈夫还紧紧地把着保险柜,所以……”武媚的丈夫有一亿元的财产,等丈夫死了,她就可以自由支配那些钱了,但是,胡谷信才不会给她真正的毒药,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他首先考虑到的当然是事情败露的下场,所以要给自己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