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凌统深吸一口气,然后吐气开声大喊道:“对面的人听着,长沙已经被我们攻占七天了,你们的粮草全在长沙城中,如今即将粮尽了!”
凌统声如洪钟,让刘磐军阵前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刘磐在凌统说到长沙两个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他立刻弯弓搭箭想要将凌统射杀,但凌统对此早有防备,岂能如他所愿,不过轻轻一闪身便躲开了箭矢,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停顿一下。
刘磐面色铁青,他处心积虑想要瞒着全军长沙失陷的消息,结果凌统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功亏一篑。
刘磐看着身如同炸锅了一般的士卒们,他们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人人面有惧色,不时有士卒偷偷看向他,一旦目光接触就纷纷低下头去。
就连身边的士卒都是如此,忘了自己还在身边,可想而知离他更远的士卒们是什么样子。
刘磐想要将对面的凌统千刀万剐,可是他知道没有用的,对面百余人全部都是骑兵,而且为首的那个小将武功高强,这营中除了他只怕没人是其对手。
此刻长沙已失的消息瞒不住了,大将陈应刚刚就在阵前折戟沉沙,如果再派出手下骑兵前去掩杀,反被对方击败,那这士气也就消耗殆尽了。
此时他更加不敢亲自领兵去追杀凌统,不是他害怕凌统的武功比他更强,而是他没有信心这支军队在没有他的时候不会瞬间土崩瓦解!
凌统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他刚刚冲杀陈应结果离刘磐军阵太近了,于是拨马稍稍离刘磐阵前更远一点以防暗箭。
到达安全位置之后,凌统继续大声喊道:“长沙的兄弟们,我军在长沙城秋毫无犯,你们的家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我们公子说了,想要回家的兄弟可自行前往长沙城下,我们来者不拒,并且统统有赏!”
刘磐军阵之中又响起一片哗然之声,刘磐大怒,暴喝道:“休要听此人妖言惑众,长沙的确被贼子偷袭得手了,但对面不过两三千人,吾等大军一到,长沙城唾手可得!”
凌统闻言疯狂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刘磐军听起来却是异常刺耳,刘磐身边的刘贤恨极了此人出尽风头,大怒道:“你笑什么?”
凌统这才大声回道:“是马科告诉你们我军才两三千人的吧?他倒是没撒谎,不过那是两天前的人数了。如今我军援军已经赶到,长沙城现有大军六千人,我们要兵有兵要粮有粮,你们如今粮草断绝,都要做那饿死鬼了,凭什么夺回长沙城?”
凌统的话让刘磐的心再次跌落谷底,如果长沙真的有那么多守军,那么即使他带的联军兵精粮足士气正盛也不可能短短几日便攻下长沙,更何况是现在这样士气全无的情况。
完了,彻底完了!刘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里在没有其他念头。
刘磐身边的刘贤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毕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此刻哪里还弄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况。
现在他们别说去夺回长沙了,只要天一黑,只怕大军就要溃散大半,如果没有大军保护,他自己还能不能回到零陵都是未知之数!
“大人,现在怎么办?”刘贤对着神情呆滞的刘磐语气慌张的问道。
刘磐这才从绝望的情绪中稍微缓解过来,他知道此时反攻长沙已经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只要稳住军心,将大军带回长沙南方的桂阳郡,待到补充好粮草器械之后,他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当然也有可能卷土重来之时带兵的大将就不是他了,但即便如此,也好过将这两万人马全部葬送在这里,这基本已经是荆南四郡全部兵力了,一旦全部折在这里,陷落的就不只是长沙了,整个荆南都将不保!
堂叔刘表将整个荆南的安危全部交给他刘磐,他即便自己身败名裂,也不能让堂叔在荆南的根基被人连根拔起!
想到这里,刘磐指着凌统,大声下令道:“刘贤,你先带全部骑兵将他们赶走!不要与他们短兵相接,只需将他们射退即可!”
刘贤闻言愕然,刚才凌统一枪就秒杀了陈应,虽然这个陈应是个溜须拍马的小人,但他一身武功也不是自己能比的,刘磐这是要借刀杀人吗?
不过随即一想联军有近千骑兵,只是驱赶凌统又没有要自己去追杀他,倒也没啥危险,想到这里这才欣然领命。
联军千骑齐出,凌统果然不敢应战,远远遁逃,有陈应的前车之鉴,刘贤也不敢去追击。
凌统被逐离后,刘磐看着士气萎靡的士卒们,大声道:“诸位兄弟,此番是我失算,让贼人偷袭了长沙,断了我军粮道。不过我们大军仍在,只需要转道桂阳,补充粮草,即可再战长沙!”
刘磐毕竟是镇守荆南十年的大将,他在军中的威信绝对非同凡响。将士们听他说出已经暂时放弃攻打长沙,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稍稍镇定下来。
“至于粮草,兄弟们也不用担心,军中余粮原本就足够支应半月有余,昨日征粮也是收获颇丰,足以支撑到我们撤回桂阳。”
对于大家最关心的粮草问题,刘磐现在也不敢回避,他大声向将士们说出了军中剩余的粮草情况,当然他的数字略微有些夸大。
武陵郡的援兵由潘濬带了三千断后,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