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开始了义诊。
她本意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好不再想东想西,但她没想到竟会忙成这样。
乡下人大都本着天生天养的想法,有点小毛病多半都是忍两天就自己好了,或是有的稍识些个药草的,随便自己煮点喝了用了,没有大病很少有人认认真真去看大夫。
所以寒烟的告示一贴出来,来道观上香的都想着,反正也顺便,又不用花钱,看看就看看。
于是大把人来找她诊治,有头疼的,有肚子疼的,有跌打损伤的,有被别家的狗咬了手的,甚至连睡落枕的都来了,忙得寒烟不知如何是好。
看完一个又一个,可一抬头,眼前居然排起了长队,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燕子姐姐!我娘猜对了,你果然没走!”队伍里突然传出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寒烟抬头一看,月牙的小脑袋瓜从队伍里探了出来,眼睛又笑得变成了两个小饺子。
“月牙!”寒烟开心地叫道,“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的忙!”寒烟赶紧求助。
月牙娘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
有了月牙娘和月牙的帮忙,寒烟终于轻松了些,这样一来,她负责号脉看诊,月牙会写字,就负责记名字,写药方,月牙娘负责发药方同时安排那些需要银针治疗的在另一边等待。
好在这些人都没什么大毛病,一会就看好一个,看这边人剩的不多了,寒烟就去给旁边等着的人施针,落枕的几针下去脖子就能动了,高兴得他直呼“神医”。
这义诊的第一天,寒烟就看了四十来人,到了傍晚,累得腰酸腿疼,脖子都硬了。
收拾好了义诊摊,寒烟站起来和月牙娘说话。
月牙娘先是塞给了寒烟一个布口袋,寒烟打开一看,正是自己留下的钱。
寒烟推了回去,“这钱是我给月牙留着买新衣服的,可不能再还我。”
月牙娘也坚持不收,“你这孩子,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这不今天一早有人说山里的道观有大夫给瞧病,我就想会不会是你又跑回道观了,就带着月牙过来看看。”
“你是不是还琢磨出家这事呢?”月牙娘一副真心实意的担心和牵挂,让寒烟很是感动。
“放心吧,我不出家,就是在这道观住一阵子,这里清净,我喜欢。”
“这里不清净啊燕子姐姐,还不如我们家里清净呢,你看,刚才来了这么多人。”月牙在旁边仰起小脑袋插嘴道。
寒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道观原本是清净之地,自己弄了个义诊,不知道会不会扰了修行之人的清净。
“你说的真对,月牙,姐姐得去问问道长,这里今天是够乱的。”
月牙娘看寒烟没有出家之意也就放心了,带着月牙就要下山,可月牙不干,非要寒烟跟她们一起走,寒烟劝了半天,最后说好过几天再来,月牙这才同意离开。
寒烟收拾好东西回到了道观的后院,正是晚饭时分,大家准备开饭了,可尘缘道长却不在。
问了道姑们,说道长在房间里,于是寒烟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道长让寒烟进去,一推门,看见道长正在收拾包裹,见寒烟来了,指着包裹对她说,“这里有一件我年轻时穿过的道袍,要不要试试?”
寒烟走过去打开包裹,拿出来一件看上去还很新的道袍,她比量了一下,觉得大小应该合适,“道长为什么突然拿道袍给我?可是同意我出家了?”寒烟不解地问道。
尘缘道长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还要住一阵,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和我们穿的一样好了,虽说出家之人不在乎皮相,但说不定你穿了道袍感觉会不太一样,可能到时也更能想清楚,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出家。”
寒烟笑着说好,可心里却在想,这是不是尘缘道长给我的考验?我若是连道袍都不肯穿,那日后也不必再提什么出家的事了呢。
“今天看诊的情况如何?”尘缘道长问道。
“人太多了,我有点忙不过来呢。”寒烟答道,“正想问您一下,我会不会扰了道观清净?”
“不会。”
“那就好,那......明天能不能请哪位道姑来帮帮我的忙?”
“好,就让落梅去帮你吧,她在道观有些年了,应该能帮得上忙。今日来看诊的,可都是身体有恙之人?”尘缘道长又问道。
“那是自然,虽然都是些小毛病吧,不过有的人也确实,好像……”经尘缘道长这么一问,寒烟想起来,日间有那么几个年轻人,好像只是什么手痛胳膊疼的,可脉象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道他们是来凑热闹的?寒烟想开口问尘缘道长义诊这主意是不是太过唐突,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当初主意是自己提的,不能就这么打退堂鼓吧。
寒烟打定主意,跟尘缘道长打了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道观里其他的道姑都是住在一间大屋子里的,但尘缘道长却让人给寒烟收拾了一个小房间出来,让她单独住。
寒烟在屋子里把道袍换好,头发挽在帽子里,重新出了门,准备去吃点东西。
刚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