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慕容仇从议事厅出来,就直接去了慕容山庄的地牢。
地牢自慕容山庄建立时起就有了。
在那个年代,地牢里关的都是些武林中的大奸大恶之人,因为似乎从一开始,慕容山庄就作为一个武林公义的代表而存在着。
因此很多武林中各大门派的公审就在慕容山庄进行,而那些武林败类,大家既不想放虎归山,又觉得没有生杀大权,所以就由慕容山庄收留,关在地牢。
渐渐的,随着武林各大门派的日益成长,慕容山庄的地位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所以从老庄主的爷爷那一辈开始,地牢基本就弃之不用了。
到了老庄主的父亲这一辈,慕容山庄的地位又渐渐显赫了起来。
因为各大门派发展的过程中,开始暗暗角力,大家都想作为武林第一大派,不断有踢馆挑战等事发生。
而慕容山庄此时就作为一个武林中保持中立位置的形象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庄主接手山庄后重又启动了地牢,却不再是为了关押江湖大鳄,而是为了内部惩罚而设,不过多半也只是闭门思过的功用。
如今宋安被关在地牢,有吃有喝,环境也很好,只是宋安并无心思,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开始他只觉得敌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要挟了自己,而自己为了宋家有后,出卖了山庄,他是一心求死,因为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慕容家的养育之恩,也对不起死去的姐姐。
他姐姐临终前曾叮嘱过他,要帮慕容仇,要忠于慕容山庄。
可在被关进地牢前,慕容仇给自己耳语了一句,他说,“等我。”
宋安不知道慕容仇要来干什么,如果是为了来偷偷的放自己走,那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正在他着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见外面把守之人的钥匙声,应该是慕容仇来了!
慕容仇让看守打开门后就遣退了他们,随即进了地牢,拉起宋安就走。
宋安一把推开慕容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慕容仇着急到,“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跟我走?!”
宋安跪在地上拒绝起身,“姐夫,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死去的姐姐,也对不起慕容山庄!我宋安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次实在是心疼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走难道你要,”慕容仇痛心疾首“你的夫人呢,你的孩子呢?”
宋安一脸决绝的神色,“姐夫,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我确实是做错了,你要逼我走,那我只能现在就自尽于此了!”
“唉!”慕容仇叹了口气,把宋安扶了起来,两人一起坐下。
“那你给我再仔细说说当时发生的事情和你见过的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戴罪立功的机会。”
宋安于是仔仔细细地把当时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都说了一遍,还有遇到了谁,跟谁说了什么,时间和先后顺序等等,两人一直聊到了第二天凌晨。
慕容仇见在他遣走了看守后也并未有任何人在当晚夜探地牢,且在宋安的叙述中也找到了问题所在,心里终于踏实一点。
于是让宋安继续留在地牢之中,自己则赶回了慕容府向自己的阿爹汇报情况去了。
老庄主慕容阳明也一夜未睡。
慕容山庄如此庞大,但真正的中流砥柱只有那么几组人。
其他人虽然都住在山庄之中,却没有任何途径得知山庄的秘密。
更何况,能进得慕容府的人都是身上有着令牌之人,所以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能随意出入慕容府的人所为,那慕容山庄真的是出了大问题了。
他把几个关键人物都捋了一遍,又琢磨了一下宋安平时跟这些人的关系,仍然没有头绪。
终于,天快亮的时候慕容仇回来了。
“可有眉目?”慕容阳明见到慕容仇立刻问道。
“有!爹,这次出了问题的有可能真的不是我们自己人。”
“哦?”慕容阳明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你从宋安那里问出来了什么吗?”
“嗯,我去了之后先是遣退了守卫,如果宋安这颗棋子是我们自己人下的,那今天放出风去给大家说宋安叛庄已被押送地牢,一定会有人出手,或救或杀宋安灭口。”
“但是并没有人来。”
“至于宋安,我先是假意要救他出地牢,但他态度很坚决的拒绝了我,并没有任何逃生意图,应该不是演戏。”
“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再说他本是忠厚之人,不过生死关头,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最重要的是,他在回忆当时情景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些之前没有提过的细节,应该不是故意诱导,毕竟这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嗯,”慕容阳明思忖着,“那你心中可是有这内奸的轮廓了?”
“是,而且这次必须我亲自出庄去调查,换了任何其他人都不合适。”
“哦?”慕容阳明挑了挑眉毛,有点怀疑此人的份量是否值得,直到听到慕容仇口中的名字,他才默许了。
慕容仇本打算稍事休息,再安排一下山庄中自己负责的事务,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