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不下更多人了,”曹真道:“请叔父在城外划出一片区域,暂时扎上帐篷收容难民。
否则这么多人都聚在城里,万一发生瘟疫,恐怕要出大乱子的。”
“子丹说的是,”夏侯渊点头道:“待我出去安排。”
“侄儿随叔父同去。”曹真道。
叔侄二人下了城头,带领一支军校出城,准备找一片空场地划做难民区。
突然就听见有人喊道:“妙才将军,妙才将军。”
夏侯渊仔细一看,只见官道缓缓行来一辆驴车。
赶车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看样子得有五十多岁,那驴车上躺着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老妪。
夏侯渊看着那老者似乎有些面熟,突然拍了拍脑门道:“您莫非是金城梁公?
哎哎呀,您怎么到了这般田地?”
夏侯渊连忙跳下马来,快步走到梁老者面前。
当初夏侯渊进兵西凉,拿下金城之后粮草接济不上,正是金城首富梁褚慷慨解囊,拿出粮食来资助曹军,才换来夏侯渊扬威西凉,虎步关右。
当时梁家在金城有数千顷良田,仆役奴婢足足有上万人。
可是没想到辉煌一时的梁褚,却变成了这幅样子,跟个老叫花没什么两样。
“你家里人呢?”夏侯渊问道。
“都死了,”梁褚欲哭无泪道:“那羌人大王借口老夫资助过将军,便派人攻打我梁家,幸亏我三个儿子还算勇猛,带领家族男丁和部曲奋起抵抗,奈何终因寡不敌众,大部分战死。
我看这梁家是守不住了,便准备带一众老弱妇孺连夜出逃,来到长安投奔将军。
哪想到……哪想到竟然被羯人军给追上了……”
梁褚说着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羯人军怎么了?”夏侯渊颤声问道。
“那是一帮禽兽啊,”梁褚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他们不止将我梁家女儿儿媳尽数侮辱,还……还把她们都吃了……
天呐……我的女儿,我的孙儿被他们挂在树上,剥皮,割肉,还强迫我看,还强迫我吃……
天呐……”
梁褚说着瘫软在地下,情绪又一次崩溃。
而且想起发生过的那些事,便不住的干呕。
夏侯渊气的一剑砍在车辕上,咬牙切齿道:“这帮禽兽,老夫不将其灭族,誓不为人!”
他掺起梁褚问道:“梁公,那你是怎么逃出的?”
“是他们放我出来的,”梁褚道:“他们说我与将军有旧,所以放我来见将军。
临行前还说老人不好吃,特地给了一辆车让我拉着老母亲前来长安。”
“这是故意在向老夫示威?”夏侯渊冷声道:“狂妄极矣,我大魏兵强马壮,战将如云,只不过一时未曾顾上,竟然让他们嚣张到如此程度,这异族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妙才将军,您什么时候能起兵,前去为我枉死的汉家子弟报仇啊?”梁褚颤声道:“你每耽误一日,便不知有多少汉人屈死于异族刀下。
而且我听说那羯军是不带军粮的,专门以俘虏之汉家女子为食,这等穷凶极恶之徒,每活一日便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这……”夏侯渊却迟疑了一下。
他现在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援军能到。
正在这时,突然官道上飞驰而来一匹快马,马上传令兵高声喊道:“报——
羌军已攻破陇西郡,正在往天水郡进发。”
夏侯渊听了心中不由一颤,攻破了天水就是扶风郡,距离长安也就一步之遥了。
“整顿军马,准备驰援天水,”夏侯渊大声吩咐道:“就算战死也决不能让异族人攻入关中。”
……
……
合肥。
一骑快马飞奔至将军府门前,黄门官举着一份绢帛圣旨高声喊道:“奉圣谕,征东将军张辽,即刻启程去往邺城,不得延误。”
张辽躬身道:“臣张辽,遵旨!”
与此同时,襄阳。
将军府门前黄门官高声喊道:“奉圣谕,平南将军徐晃,即刻启程去往邺城,不得延误。”
徐晃躬身道:“臣徐晃,遵旨!”
这一日,有数道圣旨发往天下各处,征调那些功成名就的曹魏名将赶往邺城。
当然也有一道圣旨发往陈郡,让丁辰赶紧赶回邺城。
丁辰问那黄门官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黄门官笑着道:“禀郡王,临来之前,太子让在下给郡王传个口信儿。”
“什么口信?”丁辰诧异道。
“太子说,要打胡人了,速来。”
“多谢。”
丁辰长出了一口气,他虽然一直待在陈郡,但是却也时刻关注着西北的形势。
他太清楚战争是多么惨烈了,更何况这是民族之间你死我活的战争。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兵消灭异族,他当然不想错过。
临行之前,他见了吕布一面。
如今吕布也成了伺候孕妇的一员。
吕布听闻西北战事之后,皱眉道:“我大汉人口数千万,且如今兵锋正盛,只不过一时没有顾上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