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张大网慢慢拉开,就等着山匪往里面钻了。
此时马车车厢里,坐着张氏夫人与甄宓甄姜姐妹。
“姜儿你也太胡闹,”张氏绷着脸道:“你姐夫怎么说也是有身份之人,你怎的让他穿上部曲服饰陪你瞎闹。
将来这事万一传到邺城去,让他在同僚面前,颜面往哪里放?”
“母亲,这可不怪我,这都是姐夫自愿的,”甄姜眨着眼睛道:“再说无极县离邺城好几百里路呢,在这里谁能认出来姐夫啊。
您没看见朱家那小丫头嚣张的样子,您看见您也得生气。”
在无极县有两大家族,甄家是百年豪门,朱家则是后起新贵,所以常常被百姓拿来比较。
论底蕴,朱家自然没有甄家深厚。
所以朱家无论什么东西都喜欢跟甄家攀比,这种攀比是方方面面的,包括小娘身边的奴仆好看不好看。
此前朱家小娘就是买了个俊俏好看的奴仆,在某次聚会中大放异彩,让别人都觉得甄姜被比了下去。
“简直是胡说八道,”张氏夫人训斥女儿道:“你们这都是什么风气,一帮未出阁的小姑娘,攀比这个,羞不羞?”
随即张氏又对甄宓苦口婆心道:“你们两人也是纵容,子文是你夫君,万一在饮宴时让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于你的名声,于子文的名声都不好。”
“这都是姜儿死乞白咧的相求,夫君才答应她的,”甄宓正色道。
甄姜瞪大了眼睛,“天地良心啊,这次我可真没求,是姐夫主动答应的。”
“懒得管你们,”张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补充道,“一会儿你们别露馅就行,要不然丢我甄家的脸。”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达县衙内宅的侧门外。
吴县令的夫人早已在门口候着,一见到张氏夫人下马车,便上前拉住手嘘寒问暖。
同时吴夫人对甄宓与甄姜姐妹也很是热情,张罗着往里面相让。
丁辰要巡视一下周边地形环境,好做到心中有数,于是冲母女三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先进去。
此时县衙内宅的后花园内,已经聚集了花花绿绿许多妇人少女,并有不少仆役把矮桌摆到花园里,开始传菜。
“今天天气好,在屋里怪闷的,”吴夫人笑着对张氏道:“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这饭菜摆到外面来。
咱们幕天席地,吃的倒也透亮,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今天是姐姐的生辰嘛,自然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张氏夫人和气的道。
吴夫人看了一眼甄宓道:“几年不见,宓儿生的越来越俊俏,越来越容光焕发了,一看这起色就知道这几年过的不错,亏你母亲还一直替你担心。
这饭菜一会儿才能摆好,姜儿你若是觉得气闷,就去找那些同辈去玩儿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
今天是无极县所有头面人物的聚会。
男宾们都在前面,由吴县令亲自作陪饮宴。
而一众贵妇以及小娘则都聚集到这后花园里。
其中年长的跟年少的谈不到一起去,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拨。
“甄姜,甄姜,这里,”远处已经有个绿衣少女在向甄姜喊着招手。
“那我去啦,”甄姜冲着吴夫人行了个礼,便赶紧向那绿衣少女跑了过去。
“年轻,真好,”吴夫人看着甄姜的背影,微笑着摇头叹气。
“你也不老啊,”张氏出言恭维。
“过了生辰,又老了一岁,马上就到不惑之年了,还不老呢?”
……
“甄姜,我可想你啦,”那绿衣少女叫紫苏,是甄姜的闺中密友,一见面便拉着甄姜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是我父亲说最近外面不太平,不让我去找你,我在家里快憋死了。”
“我父亲也不让我外出,不过我们前天还去西山挖笋了呢。
其实哪里不太平啊,我在山上都没见到人。
咦,你怎么带我越走越偏了?”
“听说……前面有好看的。”
“你当我没来过这县衙内宅?这里最好看的地方当然是听潮亭。”
“实话告诉你吧,朱萸又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伶人在那里臭显摆,我怕恶心到你,所以才提前把你支走,听话,一会儿开宴就没事了。”
“放心,今天我带靠山来了,她才不会恶心到我,走,去听潮亭。”
“你靠山?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放心吧,一会儿就到。”
说着,甄姜拉着紫苏的手,往听潮亭而去。
听潮亭是一座临湖而建的亭子,其实一个县衙内宅的人工湖又有多大规模,哪有什么潮可听?只不过取这个名字显得意境幽美罢了。
这里的确是整个内宅风景最美的地方,此时亭内聚集了七八个妙龄少女,俱都细皮嫩肉,穿着绫罗绸缎,身后跟着奴婢仆役。
亭正中有一个油头粉面,穿着绿衣服的青年正在唱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青年动作扭扭捏捏,声音高亢,整个人极其阴柔。
一曲歌罢,围观的少女全都对着居中的狐儿脸桃花眼女子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