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悠扬的丝竹之声顿时传了出来,同时那鼓面上的小人也开始翻跟头的翻跟头,走钢丝的走钢丝,好不热闹。
众仆妇凑到近前看的仔细,不由的啧啧称奇。
那正在嚎啕大哭中的小丁平一听见这丝竹之声,立时便止住了啼哭,瞪着黑漆漆的眼珠,煞有介事的看着丁夫人。
“咦,小乖乖不哭了,”丁夫人心中一喜,自语道:“难道是听见这声乐之故?”
那流水边有仆妇惊喜道:“夫人,这件礼物精巧的很,小木人翻滚的很是热闹,要不您带小侯爷过来看看?”
丁夫人抱着小丁平,试探着来到那流水旁边。
小丁平看到那杂耍的小木人,顿时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小木人翻跟头失败,跌了个大马趴,小丁平顿时乐的拍着小手格格直笑。
“天呐,小侯爷笑了,小侯爷笑了,”众仆妇围了过来,惊喜的道。
小丁平自出生都快满月了,平常只是哭,从来没笑过,所以才有人怀疑这婴儿身体有暗疾。
如今婴儿格格直笑,丁夫人激动的眼中立即泛出泪花。
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至少她这一个月来日夜守护着这个丁氏血脉,已经注入了极深的感情,她当然不希望这个孩子有什么暗疾。
如今看着这个粉妆玉琢的婴儿瞪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水转百戏图,时不时的会拍手笑的前仰后合,好像很懂的样子。
丁夫人疑虑尽消,如此健康的婴儿,谁敢再说有暗疾,直接当众打死。
“那个……马监丞是吧,”丁夫人为方才对马钧的冷淡感到歉意,侧首对马钧道:“多谢你送来如此精巧之礼物,让我侄孙如此喜欢。
子脩,一会儿也送马监丞一件回礼。”
丁夫人的感激自然是真心的。
这件礼物彻底逗笑了小丁平,让她再无疑虑,就算让曹昂送对方千金万金都无所谓。
马钧却低着头,受宠若惊道:“回……回禀夫人,丁令君对下……下官有知遇之恩,如非丁令君,下官此时或……或许在那老家早……早就饿死了,也不会有……有今天。
所以在下为小……小郎君制作礼物乃是出自本……本心,不需……需回礼。”
曹昂笑道:“母亲,即是子文提拔起来之人,回礼也是见外了。
不如就由儿子手书一幅字,送给马监丞,到时可悬于公房之内,装点一下。”
曹操酷爱书法,麾下钟繇更是古往今来数得着的书法名家之一,故而曹昂虽是一员武将,但是书法练得也不差。
他送马钧一幅字,显得也不是那么生分。
“多谢大……大公子赐字,”马钧听了之后心中自是喜出望外。
如今他把礼物送到了魏公府内宅,恐怕转天就会传遍考工监。
他再把一副曹氏大公子的字挂在公房里,那更坐实了他已经抱上大树,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给他小鞋穿了。
随即现场有人磨墨,曹昂挥笔写下“良工巧匠”四个字,算是对马钧的认可。
马钧欣喜的捧着字离开……
……
就在丁辰在舒县秣兵历马,准备攻打顺势东下的时候,建业城内的孙权已经陷入慌乱和迷茫之中。
濡须口水战的惨败,让他彻底惊醒了,终于明白丁辰百战百胜是有原因的,他即使预料到了丁辰会有阴谋,但是依然败的如此之惨。
那支水军是他所能调动的全部主力,虽然鲁肃在东关又聚拢了万余残兵败将,勉强构成一道防线,而且他从防御其他郡县的军兵之中强行征调,应该还能征来两万余军马,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实力已经不足以抗衡丁辰麾下曹军的事实。
更令他心焦的是,所谓兵败如山倒,那些本土豪族见他失势之后大多想要投降。
而此前抵抗意志最为坚决的槐泗武人集团,也因为周瑜的受伤而人心浮动。
在槐泗武人集团中,鲁肃的威望自然远远比不上周瑜,甚至比不上程普,但鲁肃却是孙权任命的周瑜接班人。
议事厅内,大家又争吵了起来……
“主公明鉴,”议郎张温拱手慷慨激昂道:“如今曹军主将丁辰囤积数万大军于舒县,距离我建业不过两百余里,这中间仅隔着一道东关。
而镇守东关之鲁子敬麾下不过万余残兵而已,守是守不住的,想来很快曹军就会兵临城下,还请主公早做打算呐。”
旁边的张昭听了,微微摇了摇头,闭口不语。
这时候顾雍又站了起来。
顾雍此前跟随孙权在濡须口前线,那一场大水战之后,顾雍总算运气好,逃得了一命。
“主公啊,”顾雍沉痛的道:“经濡须口一战可见,那丁辰用兵,的确不遵循常理,即使子敬在东关布防,可是如今我水军战船尽失,那长江天险完全控制在曹氏手中。
安知那丁辰不会派水军沿江东下,绕过东关,直接攻打我建业?
还请主公提前布防才是。”
此前孙权曾经砍桌子立誓,谁若再敢言投降,便如同那桌案。
如今所有人都不敢言降了,可大家却是把困难摆在孙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