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周瑜手下淮泗战将也很勇猛,丁辰在去往江陵的路上,已经传令给徐晃乐进文聘率轻骑前来助战。
毕竟丁辰已经被曹操任命为前敌大都督,所有城池守将都归他调遣。
如此曹氏在荆襄战场总算是有了一个统一的指挥。
只可惜张辽跟李典现在正在合肥抵抗孙权十万大军,战事也很紧张,丁辰无法把张辽一起调过来听用。
待到离江陵城十里的地方,只见江东军正列阵严阵以待。
丁辰看到那军容整肃,杀气腾腾的江东军,不由暗暗点头,心中慨叹淮泗武人真不是吃素的,周瑜带兵果然不同凡响,这军士素养比当初面对的辽东军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就算骑兵对阵步兵有较大的优势,周瑜手下毕竟两倍于已,若是硬碰硬,必然是一场苦战。
就算能把对方击退,他辛辛苦苦训练的这支乌桓铁骑也会损失惨重。
“安营扎寨,”丁辰传下命令,先安顿下,然后再寻找战机。
哪怕是跟城内沟通联络里应外合,两面夹击,也好过这么直接正面刚。
待扎下营寨之后,丁辰坐在中军帐中,突然有侍从来报,“有江东使者,自称阚泽的求见。”
“有请,”丁辰淡淡的说道。
魏延在旁边道:“这时候江东派来使者,不知所谓何事,要不末将叫来刀斧手,震慑一下?”
丁辰微笑道:“那阚泽胆子大得很,当时独闯曹营都无所畏惧,你这区区刀斧手又非但不能震慑住他,反而落了下乘。
记住,我等越是不当回事儿,方越显的有气度。”
不多时,就见一个清瘦老者闲庭信步一般从外面踱步进来,浑然没把守卫军兵明晃晃的刀枪放在眼里。
不过那老者一见主位上的丁辰,明显的愣了一下,吃惊道:“阁下莫非便是丁君侯?”
丁辰的尚书令是曹操封的,江东并不认可,但是的侯爵却是天子封的,所以对方呼为“君侯”,而不是令君。
这一句话便表明了江东的态度,不认可曹操那个魏公。
“正是,”丁辰站起来假客气道:“想来阁下便是德润先生了?”
“哎呀呀,君侯亦知阚泽耶?”
阚泽有些吃惊的道:“实不相瞒,君侯之文章在下出口能诵,本以为著出那妙笔生花之文章者,是一皓首穷经之老者,没想到君侯竟是如此年轻,实在是令人惊叹。”
丁辰知道,这阚泽也是当世大儒,所以对自己所抄的那些文章赞誉,应当不是假的。
“惭愧,惭愧,”丁辰笑道:“在德润先生这等大儒面前,哪敢提文章。
舞文弄墨,百无一用,先生所著《乾象历注》一书,纠正历法时日的差误,才是造福苍生,惠泽黎民之大作。”
“君侯亦知《乾象历注》?”阚泽来之前,本想着凭着自己的博学盘一盘道,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毕竟此时江东养着一帮大儒,每日主要工作就是盘道辩经。
可是阚泽一见到这当世文宗,竟是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少年。
而且这少年谦逊有礼,每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让他来之前所提前想到的那些攻讦之语倒是说不出口了。
若这种情形,他再口出讥讽之语,那就真失了风度。
阚泽在旁边坐下,捋着胡须叹息道:“君侯文武双全,实乃大才也。
若非两军交战,在下倒真想与君侯纵论诗文三日,自是平生一大快事。”
“这一天,丁某不会让先生太久,”丁辰微笑着道。
他话语里自然是将尽快平定江东,结束这场战争。
“但愿吧,”阚泽没有理会丁辰话语里的机锋,淡然道:“其实阚某前来,是来送信的。”
“哦?”丁辰面色凝重道:“这次是谁要诈降?
上次是黄盖,这次至少也得是程普了吧?
只是程老将军那么大岁数,身子骨可经不起苦肉计了。”
此前赤壁之战,黄盖使用苦肉计之后诈降,正是这阚泽去曹营送的信。
“君侯说笑了,那是各为其主而已,”阚泽面不改色道:“只不过今日奉我家大都督之命,谈的不是降,而是战法。”
“战法?”丁辰好奇道:“那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的谈,”阚泽爽朗的笑道:“这打仗也有讲究的,分为君子之战和小人之战,又分为文斗和武斗。”
“愿闻其详,”丁辰道。
阚泽清了清嗓子道:“两军交战,军兵杀个血肉横飞,尸横遍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那是小人之战,是粗鄙之战。
君侯与我家大都督并称当世两大儒将,虽对阵当前,但二位清雅绝尘,断不能为此也。
故而我家大都督特遣在下前来,欲于君侯改为文斗,不知君侯应不应允?”
丁辰端起茶碗淡淡的饮了一口,平静的道:“不知何为文斗?”
“文斗者,无需军兵,只需斗将,”阚泽道:“由君侯与我家大都督各遣麾下五员战将,一一对阵,最终败多者,自动撤军。
如此既避免双方生灵涂炭,又不失二位之雍容闲雅,岂非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