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袁谭兄弟跟他们的父亲一样,都有优柔寡断的一面。
当初袁谭没有想着带精兵前来直接处死袁尚,接替大位,如今他们兄弟虽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但是袁尚也没想着派人直接杀了袁谭,以绝后患。
这时候辛评继续道:“大公子身处这深宅大院,消息隔绝,大概没听过邺城最近有人疯传,说主公当时是准备召大公子回来立为世子的,只不过却被审配袁尚封锁了消息。
主公无奈之下,暗立一份遗书,托贾夫人传出来。
奈何事情不密,被袁尚发觉,于是袁尚不止杀了诸位夫人以及满门,还杀了主公”
“你说什么?”袁谭脸色骤变道:“你说父亲是被袁尚那畜生杀死的?”
“主公已经半年未曾露面,临终又只有袁尚母子以及审配在场,至于是怎么死的,除了那三人之外恐无人知晓,”郭图脸色凝重道:“可是从袁尚出手对诸位夫人满门抄斩来看,在下倒相信那传言是真的。”
袁谭听了这话,感觉胸中有口气越来越膨胀,简直要把胸膛炸掉。
原来父亲临终之前悔悟了,要把家业传给自己,自己是袁氏长子,这份家业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
可是袁尚不止阻挠了父亲,还亲手杀了父亲。
袁谭攥着拳头,眼睛喷火,喃喃自语道:“这杀父大仇如何不报?只可惜,我军兵尚在青州,一时无法赶来。”
“就算大公子的军兵来到邺城,也进不了城,”郭图小声道:“不过在下与仲治早有准备,我等每人在府中暗中为大公子招募了五百部曲,随时听奉大公子调用。
这夜深人静,大公子何不率领他们冲入大将军府?
只要袁尚一死,除了大公子,还有谁能继承冀州基业?”
“好!”袁谭要紧牙关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与那袁尚势不两立,走!”
袁谭从兵器架上拿起长枪,带郭图辛评二人打开府门,却陡然发现府门外火把照耀的灯火通明,无数军兵已经包围这这座府邸。
为首一匹马上,端坐的正是全身披挂的袁尚。
“兄长,这大晚上的,你想去哪儿啊?”袁尚冷笑道:“你以为他二人买通我手下,我会不知道么?”
袁谭见事情败露,长枪一指道:“袁尚,父亲待你恩重如山,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谋夺家业,竟然亲手弑父。”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袁尚怒道:“这不过是你狼子野心,不尊父亲遗命之借口。”
“呵,你还好意思说父亲遗命,那不过是你所伪造,父亲遗命本是让我来继承家业。”
“你在做梦吧,你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儿子,凭什么继承我父家业?”
两人打了几句嘴仗,袁尚终于按捺不住,一声令下,让军兵直接把袁谭抓起来。
袁谭奋起抵抗,他虽然武力也不弱,但是终究寡不敌众。
渐渐要不支的时候,突然就听见袁尚军兵后面一阵大乱。
原来郭图和辛评准备的部曲收到消息,提前杀过来了。
袁谭大喜,抢过一匹马,振臂一呼,两兄弟各自指挥部下在邺城城内混战了起来。
论个人武力,袁谭要在袁尚之上,但是袁谭手下一帮部曲,却显然不是袁尚手下军兵的对手。
袁谭一方很快就败下阵来,他见势不妙,赶紧带着郭图辛评率领人马冲出邺城,仓皇逃往南皮。
南皮守将是支持袁谭的,而且袁谭早已暗中派出心腹回青州,给刺史别驾王脩送信,让王脩点齐青州所有军马去往南皮会合。
当袁谭跟郭图辛评到达南皮的时候,王脩率领五千青州兵也到了。
袁谭手中有了兵马,顿时心中大喜,正想去找弟弟拼命,王脩却劝解道:“大公子,三公子乃是您一奶同胞的兄弟,是您世间最为亲近之人,咱们共同的敌人,乃是对河北虎视眈眈的曹操啊。
你们兄弟为何非但不联手抗敌,反而自相残杀起来了。
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你懂什么?”袁谭暴躁的道:“父仇不共戴天,如今我最大的敌人不是曹操,而是他袁尚。”
于是不听王脩的劝告,率军与追来的袁尚在南皮城外展开一场血战。
只可惜,袁谭又败了,只好率领残兵败将向东退往平原县。
袁尚也誓要把袁谭灭了不可,又率领精锐军兵追到平原。
这时候,荆州刘表给兄弟俩每人写来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
刘表跟袁绍一直是盟友,而且有旧交,算是袁氏兄弟的长辈。
那信中批评二人道:你们的父亲被曹操击败,气死,你们不思虑励精图治,报仇雪恨,却做起了“忘先君之怨,弃至亲之好”的蠢事,不觉得羞耻么?
信中建议他们摒弃前嫌,同归于好,同心同德除掉曹操之后再计议内部的是非曲直。
这封信写的深明大义,极富人情味儿。
当然也不排除刘表担心兄弟阋墙,若被曹操除掉之后,曹氏大军会立即南下荆州的缘故,所以刘表希望袁氏兄弟能牵扯住曹操。
可是袁尚却秉持“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没有听从刘表的劝告,对着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