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的到来,令书房内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正是因为丁辰这不起眼的百十来号人的劫粮之举,让本就阴云密布的曹吕对峙前线变得开朗起来。
所有人都在兴奋的时候,曹洪却陷入了尴尬之中。
不用说,既然夏侯渊已经率军前去突袭开阳,自然用不着他再出征了。
可是他心中素来有些轻视夏侯兄弟,所以刚才脸上不免表现了出来,没想到夏侯渊竟然已经率军孤军深入,直逼泰山军大本营了。
假如夏侯渊能顺利逼退了泰山军,那就不啻于打在他的脸。
不过他随即想到,至少自己的判断是没错的,夏侯渊依旧是有勇无谋之辈,只不过多了丁辰这个变数,把夏侯渊给解救了。
若不是丁辰断了泰山军的粮道,泰山军哪是那么好打的?恐怕夏侯渊此时依然被围困在邹县出不来。
想来夏侯兄弟真是走狗屎运,前有夏侯惇,后有夏侯渊,本来只会逞匹夫之勇,偏偏跟丁辰那个鬼精鬼精的小子交好,结果总能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而他则因为儿子曹震的事,多多少少与丁辰有了些过节,无法让其为我所用。
此时曹操也是兴奋不已,听着众文武对丁辰赞不绝口,心里也感到十分舒畅。
就像听到别人在夸自己家的孩子,作为家长的自然感到脸上有光。
当然,他还要极力的表现出来沉着冷静,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他突然看到旁边的荀攸眉头紧锁,似乎忧虑重重,曹操当即不冷静了,沉声道:“公达,你好像有心事?”
荀攸正色道:“主公,如今妙才将军手下虽有四千人马,但多为新归降的泰山军,归心未久,战力不佳。
妙才手下真正能战者,不过仅剩千余人而已,以这点兵力,恐怕很难真正威胁到开阳。
到时臧霸分兵回救即可,也许没必要全部退回。”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了下来,本来热闹异常的书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在沉思着荀攸的话语,好像也有可能。
“嗯——”
曹操鼻孔出气,低着头左右看了看,抬头问荀攸道:“依公达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荀攸道:“依在下之见,其实丁郎君这断粮之策倒是极其有效,只不过他人数太少,兵力薄弱,断邹县偏师粮道倒是可行,却无法危及臧霸主力补给线。
主公可再派出一支军马,走小路绕到泰山军身后,专门打击臧霸主力运粮队,此为其一。
其二,臧霸之所以前来协助吕布者,所为无非名利二字,可是吕布能给的,主公更能给,且给的更为名正言顺。
主公不妨以朝廷之名封臧霸为泰山郡守,并将鲁郡、东莞一并封给他。
如此又拉又打,双管齐下,臧霸自会撤军。”
“这……”
曹操看着窗外沉思起来,荀攸所提的派出精锐军队打击臧霸补给线倒是完全可行。
可是第二条,将鲁郡以及东官郡都封给臧霸,那不就是割地请和?
不消说,曹操当然是个特别强势的人,要不然你以为魏武挥鞭,征服人妻,仅仅是因为喜欢么?
他正是通过驯服敌人妻子的方式,让对方承受胯下之辱,以此来获得征服的快感与统治的欲望。
对待强大的对手,他可以用高官厚禄,金钱美女这等身外之物来笼络,但是让他通过割地的方式向他人请和,不到最后时刻,他却很难通过这个心理关。
“且让我仔细思量,”曹操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犹豫着说道。
……
丁辰率领手下进入道南武阳郊外一个荒废的村落里,此时村里已经荒无人烟,没有半点活物。
在这匪患猖獗的泰山郡,这种村落比比皆是。
所以他这百十军兵进入村落,没有人注意。
村东面有一条大路,据于七介绍,那正是开阳通往丰县的必经之路,臧霸主力军的运梁车,必然要从这条路走。
丁辰便带领人马在这村落里住了下来,并派出斥候四处打探消息。
他们的马多,合着每人可以分到两匹,所以携带的粮食非常充足,又有未倒塌的民房住宿,比睡帐篷要舒服的多。
当然,比他那美女如云的贪官豪宅,还要差那么亿点点。
这一天,日上三竿,丁辰坐在土炕上,牛金赵云等站在旁边,突然有斥候跑了进来。
“报——
将军,泰山军粮草运送车队已近此五十里,天黑之前当能路过此地。”
“有多少辆车,守卫有多少人?”丁辰问道。
“车辆足有两百余,至于守卫军,粗略估算不下三千人,”斥候道。
此言一出,就听房内传来一阵大大的倒吸冷气之声:“嘶——”
几人回头,那抽冷气的正是牛金。
见所有人都看自己,牛金不由十分尴尬,挠着脑袋讪笑道:“都看我干吗?”
魏延正色道:“别人都是笑起来很好看,可你却不一样。”
“我哪儿不一样?”牛金不解的问。
“你是看起来很好笑,”魏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