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是平时申雯梳妆打扮的地方,空间不大,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梳子、粉底和百雀灵等物。
梳妆台前有一面大镜子,还是结婚的时候,朱富贵特意去城里买回来的。
申雯从门缝中看到朱小宝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嘴唇早已涂上了鲜红色的口红。
最为诡异的是,朱小宝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脸上打了腮红,两眼空洞无神,好像是在梦游。
但是人梦游时,眼睛一般都是闭上的,而朱小宝的双眼却睁得很大。
申雯惊叫一声,扔掉木棍转身就逃,头撞在柱子上,也没觉得疼。
朱富贵闻声从睡房跑了出来,跟申雯撞了个满怀。随即朱富贵开始数落妻子,说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呢,白天他干活就已经累得要死了,晚上还得向妻子交公粮。
好不容易才睡着,又被妻子吵醒了。
申雯哆哆嗦嗦的,指着偏房,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富贵骂了句“有毛病”,双手叉腰走向偏房。刚到门口,正碰到朱小宝往外走,俩人四目相对,都停了下来。
朱小宝本来皮肤就比较白,现在一身女装,脸上打着粉底,抹了腮红在,乍一看,还真像是女孩子。
不过朱富贵却被儿子的装扮吓了一跳,厉声喝道:“小宝,你不睡觉,跑偏房里干啥?谁让你穿裙子,把嘴巴整得跟猴屁股似的?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洗把脸回房间睡觉去。”
朱小宝不为所动,指着自己问朱富贵:“叔叔,我漂亮吗?”
朱富贵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好半天才缓过神,瞪起眼道:“老子是你亲爹,以后不准叫老子叔叔,听到没有?”
朱小宝仿佛压根就没听到朱富贵的话,还在那一个劲的说“叔叔,我漂亮吗?”
朱富贵气极了,抬手往朱小宝脸上呼过去。
“啪!”
朱小宝的脸上出现了五枚手指印,人也踉跄着摔倒在地。
申雯飞扑过来,冲朱富贵大骂道:“小宝是个孩子,你跟他较啥劲,疯了吧?”
当时朱富贵那一耳光,是在失去理智下呼到朱小宝身上的,事后他也无比的后悔和自责,但申雯的话把他刚刚压抑下去的火气又给撩了上来:“老子没有疯,老子是怕你给老子戴了绿帽……”
申雯闻言顿时放声大哭,边哭边骂唱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呀,我十八就跟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给你生儿育女……”
朱富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申雯哭,每次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朱富贵听着心烦。
申雯这么一哭,朱小宝也跟着哭起来,捂着被朱富贵打得红肿的脸,扑到申雯怀里。
这个时候的朱小宝,好像恶梦初醒,压根就不记得刚才被朱富贵打过。对于自己穿女装,化女妆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朱小宝清醒之后,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一家人谁也没再提。
往后几天,朱小宝一直表现得很正常,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朱小宝从小内向腼腆,经常羡慕姐姐朱晓霞穿漂亮的裙子,扎蝴蝶结。
朱富贵和申雯都认为儿子可能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那天晚上的异常举动应该是梦游了,就没有太在意。
说到这里,朱富贵叹了口气,将那瓶小枝江给干完了。
这时我点的外卖送到了,朱富贵直接扯开包装袋,扒拉了一只鸡腿往嘴里塞。那模样,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短短几分钟,一份黄闷鸡就被他风卷残云一般,干得干干净净。
“既然你儿子是梦游,而且后面也没再出现过,应该没啥问题,你为什么还要找阴阳先生?”我不解的问。
朱富贵刚刚也说了,朱小玉平时就喜欢女装,甚至从小就羡慕姐姐的漂亮裙子。说明这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僻好,也就是常说的心理有些不正常。
那么心心念念之下,完全有可能会梦到跟此有关的场景,从而出现梦游的情况。
梦游属于精神疾病,应该找心理医生才对。
“唉,小兄弟,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呀!”朱富贵又开了一瓶小枝江,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如果小宝只是半夜梦游扮女妆,我压根就不会这样着急……”
我疑惑的问他:“那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儿?”
朱富贵点了点头,慢慢说起来。
就在朱小宝“梦游”后不久的一天,有个叫候仨的亲威过来窜门,手上提了些吃的东西,其中有朱晓霞和朱小宝都喜欢吃的糖葫芦。
要按往常,朱小宝看到糖葫芦时,早就像兔子似的一跃三跳,抢到手中了。
但是这一次,当候仨将糖葫芦递给朱小宝时,朱小宝却没有接,而且满目猩红的瞪着他,喉咙里发出沉沉的低吼声。
当时候仨也没在意,以为朱小宝跟谁闹别扭了,便将糖葫芦直接塞到了他怀里。
令人无比震惊的事儿发生了。
朱小宝神情突变,拎起朱富贵干活用的裁纸刀,猛然间朝着候仨的小腹扎去。候仨完全猝不及防,也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竟然会如此凶狠。
这一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