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了一阵,夏经理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停的拿手巾擦脑门上的汗珠。
杨座山眼睛一瞪:“到底怎么回事,说?”
“是,是……我说,我说……”夏经理神色紧张的道:“这种老式风格结构的墙体比较复杂,施工队的泥瓦工都是年轻人,速度太慢。为了赶工期,我把墙体工程外包出去了。不过杨总您放心,那几个泥瓦师傅,手艺好,做事不会挑三拣四,工程质量绝对没问题。”
杨座山重重一拍桌:“大师是问你砌墙的时候,砖石有没有沾血,你他娘的耳聋了,还是听不懂?”
老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发起怒来,痞性、气场十足。
夏经理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回忆了一会儿,苦着脸道:“杨总您也知道,我的施工队有一百来号人,不可能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去关注。”
这倒也是,一百多人,啥事都去管,不累吐血才怪。
杨座山又要拍桌子,我马上起身说道:“夏总,那几个泥瓦匠的情况您了解吗?”
“了解,当然了解!”夏经理回答道:“我所有需要外包的工程,找的都是知根知底的队伍,即使不是熟人,也是熟人介绍的。那几个泥瓦匠是堂兄弟,老大叫孟志平,是他们的负责人。老二是老大的亲弟弟,叫孟志刚,老三是老大和老二的堂弟,叫孟志伟。”
“我是通过施工队的木工师傅介绍认识孟志平的,别墅的工程完工后,我们又合作了几次。他们仨兄弟都是本份人,住的地方、联系方式我都知道,要是需要他们过来,我这就走一趟。”
“能把他们三兄弟叫到当面自然最好,有些细节我要了解清楚。”我说道。
“好。”夏经理应了一声,将头转向杨座山:“杨总,我亲自把人找来。”
这是在询问杨座山让不让他去。
杨座山眯起眼,挥了挥手,意思是同意了。
其实我找泥瓦的目的,并非是了解砌墙的砖有没有沾过血污,而是想当面问问他们跟夏经理当初是否闹过矛盾。
通过这两天对别墅的观察,以及杨座山的自述,我已经百分百能肯定这里被人下过巫镇,而且应该就是砌墙的泥瓦匠。
老一辈的手艺人多少都会些下镇的手段,甚至还有隐世的大镇师。
所以请手艺人上门做事,一定要尊重对方。尤其在建造房屋时,不能无故呵斥,百般刁难。否则对方一旦报复,在房中下镇,则福祸难测。
别墅的巫镇只对杨座山一家有影响,针对性明显,不排除杨座山跟他们认识,并且有过仇怨,否则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下镇。
夏经理走后,杨座山问我:“大师,这事儿真有办法解决吗?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复杂了?”
我点了点头:“您放心,既然话已说出口,我自然有把握能搞定。”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镇眼,也就是镇物所在的位置。
南派镇师破镇有五字诀:听、闻、辨、断、感。分别是,听声音,闻气味,辨方位,断吉凶,感阴阳。
不同的镇物,针对性不一样,安放的位置也尽不相同,所以辨方位是找到镇物的关键。
别墅这里的巫镇,影响的范围局限在房间,那么镇物的位置要么在墙体中,要么埋在房间的地下。但是别墅的地面是用混凝土浇灌的,不太可能下镇。
而夏经理刚才说过,别墅的墙是老式的砖混结构,类似于搭积木那样拼合而成,中间有空隙,正好适合下镇。
所以,镇物应该就在墙壁之中。
这个范围并不大,用破镇五字诀不难找到镇物的大概位置。
难就难在墙体在装修的时候有过改动,成为了承重墙,不能大规模拆除,只有确定镇物在哪块砖缝里,精准破壁,才能确保别墅的整体安全。
确切的位置,只有下镇的人才是最清楚的。
夏经理第二天中午才带着泥瓦师傅出现在别墅,比杨座山规定的时间要稍晚了一些。夏经理解释说昨天兄弟仨接的活儿没干完,死活不肯来。
昨晚三人通宵赶工,今天凌晨五点多完成后,连早餐都顾不吃就跟着夏经理过来了。
乍一看,兄弟仨确实都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不过我注意到孟志平看杨座山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怨意。
孟志刚和孟志伟倒是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我不打算绕弯子,直接问孟志平说:“孟师傅,您跟杨老板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孟志平回答得很干脆。
我冷笑道:“既然不认识,为何要在别墅里下巫镇害杨老板一家?”
孟志平双手搓着衣服,一脸无辜的道:“啥屋呀镇呀的,俺兄弟几个都住在城中村……这位小兄弟,咱俩无怨无仇的,你咋能冤枉俺要害杨老板呢?俺跟杨老板就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为啥要害他?俺就是一小民工,靠手艺混碗吃,不会、也不敢害人。
杨座山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他确实不认识孟志平。
不过不认识,并不代表两人没有接触过,否则孟志平不可能拿到他的毛发。
巫镇要用人的毛发或者指甲为引,这样才更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