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孙胖子的额头又开始冒汗。
这家伙就这德性,稍稍有点儿情绪波动就会大汗淋漓。
来都来了,我肯定还是想把这单生意做成的,只是刚才杨座山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得加价。
我对杨座山说,能不能谈,得看他是否心诚,是否答应我的条件。
杨座山面色阴沉,冷冷地道:“小娃儿,你可知道在泉城,敢跟我提条件的人,坟头已经长满草了。”
恐吓?
我根本不在乎,也敢打赌他不敢把我和孙胖子怎么样。
这单生意是周老爷子牵的线,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了事,杨座山能独善其身?
“我想试试!”我淡淡地道。
杨座山的目光仿佛要洞穿我的身体一般,紧紧盯着我。许久之后,他咬牙吐出几个字:“说说你的条件。”
“其实也不叫条件,只是换一种合作方式。”我胸口“突突”的跳得厉害,但是面上却波澜不惊:“如果我们没能帮杨老板摆平麻烦,分文不取。而若是搞定了,酬金要加到四十万。”
“你说什么?”杨座山猛的站起身,脸色顿时剧变。
孙胖子也吓了一跳,面色凝重的看向我。
普通的阴事,二十万酬金已经不低了,我现在又给翻了一番,糊弄傻子也不带这样的。
孙胖子害怕杨座山会暴走,紧张得要命,脸上全是冷汗,还偷偷从口袋摸出一把纸人,紧紧攥在手心。
扎纸门有一手绝活,叫做撒纸成兵。将纸人撕出去,就能变成阴兵,听起来很玄乎。
不知道孙胖子会不会这门手艺,看他那架势,好像会,又似乎心里没底。
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杨座山会翻脸,只寻思他会不会答应提高酬金。我的底线其实是提高十万,另外十万是用来还价的。
孙胖子往我这边靠了靠,轻声地道:“你特么疯了吧,人家都让步了,你还狮子大开口?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台阶,意思意思就差不多得了吧。”
关键时刻认怂,这不是孙胖子的风格,这家伙是舍不得这单生意,担心杨座山改变主意,不给我们做了。
我没搭理孙胖子,耐心的等杨座山下决定,要么还价,要么让我们走。
四周静得可怕,掉根头发丝都能听到响声。
出乎意料,杨座山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还说就喜欢我身上这股霸道劲儿,想跟我交个朋友。
我笑而不语,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
继续喝茶聊天,杨座山兴致很高,把他的身世、发家史,以及最近的遭遇,一鼓脑的都说了出来。
这片别墅区以前是一片荒山野坟场,两年前,一个云游的风水先生路过时,发现这地儿是一处“神仙泼水”的风水宝地。
风水先生姓贾,叫贾安,是阴行圈中的一位大佬,跟杨座山相识多年,交情颇为深厚。
杨座山在西北被称为“杨三爷”,名下有好几座矿产。打拼了一辈子,什么都看得淡了,想找个清静、不被人打扰的地方过些清闲日子。
听到贾安说有这么个好地方,杨座山心动了,约了几个老板,在这里建造了别墅区。
杨座山是半年前住进来的,当时还请了看阳宅的,在别墅里布了一个“五黄冲煞”局用来镇宅。
起初一切正常,杨座山多年的神经衰弱和失眠,搬到这儿来之后,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善。
问题出在两个月之后。
杨座山的妻子王细珍起夜的时候,听到走廊里有动静。
这地儿不可能遭贼,她以为是佣人说话,就没有在意。
等她上完厕所,经过靠走廊的那面墙时,忽然听见女人的哭声。
声音是从墙壁里面发出来的。
王细珍一个激灵,慌乱之中脚打滑摔倒,头重重的磕在了床角上,当场晕了过去。
紧急送去医院,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说是颅脑损伤,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王细珍出院后,直接回了西北老家,现在每到刮风下雨,都会头疼欲裂。
半个多月后,杨座山的小孙女小柔也说半夜听到墙里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开关门。
杨座山认为是小孙女睡得迷迷糊糊的,出现幻听了。
有天晚上,杨座山回来得有些晚,刚准备上楼时,发现孙女的房间有人影在闪动。
他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口,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小孙女最近确实在学古筝,但才刚刚入门,不可能弹出这样美妙的曲子。而教孙女弹古筝的老师,并没有住在别墅。
“小柔,这么晚了还不睡?”杨座山轻轻推开门,打开壁灯,顿时吓了一跳。
小柔躺在床上,两眼翻白,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因窒息已经发紫。
平时挂在墙上的古筝,此刻平放在小柔的床上,余音未绝。
杨座山吓坏了,一边将小柔抱在怀中下楼,一边喊人。
幸亏玉姐会中医,及时用针石之术将小柔救了回来。但是从那以后,小柔的精神似乎出了问题,见谁都说墙里有个姐姐会在半夜出来教她弹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