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桥上,一股寒风袭来,身披蓑笠老者的衣袖被缓缓吹起,只见他左手腕上戴着一串深褐色桃核手串,细数桃核数量竟是十颗,颗颗纹路清晰,油光可鉴。
老者摘下手串,望着其中一颗颜色尚浅的桃核,微微摇头,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
随后,他将鱼竿平放在栈桥上,手拿桃核手串,拇指与食指按着桃核纹路,来回摩挲。
栈桥岸边斜坡下,憨厚青年烤着食物,随口问道:“师父,该办的咱都办完了,接下来,您打算去哪儿?”
眼见老者没有回音,憨厚青年憨笑道:“师父,我想义兄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在回返途中,去见一见他?”
一听到义兄二字,披在老者肩头的蓑衣抖动了几下,他摩挲桃核的手掌骤然停止,缓缓扭过头来,冷冷盯着憨厚青年。
“呃。。。。。。”憨厚青年瞧见老爷子脸色不好,急忙改口,陪笑道:“师父,您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
老者冷哼一声,开口警告道:“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我教他剑术这么多年,这学来学去就只学会了一招。”
憨厚青年赶忙称赞道:“对义兄来讲,一招足够了。”
“嗯?”老者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缓慢抬起手掌指着他,恐吓道:“你要是敢跟他学,我非打断你两条腿不可。”
憨厚青年身躯微微后仰,缓缓摇头。
“不敢最好。我说往东,他偏要往西,从小就不听话,总是跟我唱反调,直到现在仍是不改。”老者指着自己苍老的面容,愤愤不平道:“我这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憨厚青年眼看老爷子还在气头上,索性闭口不言,静静听着。
“大的不听话,小的也不行啊,唉!”老者说完,便不再看他。
“哎?”憨厚青年嘴巴微张,眨了几下眼眸,似乎是遇到了难题。
梓阳双手抱着温暖的瓦罐,走在幽暗的小路上,因为两侧杂草比较密集,他的裤腿时常与群草产生摩擦,沙沙作响。
憨厚青年听到响声,立即起身望向斜坡之上的狭窄小路,透过月光,他清晰的看到了梓阳的身影。
憨厚青年看着少年怀中那沉甸甸的瓦罐,满脸惊愕,旋即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否看错,而后,慢慢将目光投向老者的背影,“这,这真有人来送鱼汤?”
为确保瓦罐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鱼汤,他干脆直接站在栈桥下,等梓阳过来,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梓阳小心跳下斜坡,从憨厚青年身边经过时,完全将他给无视掉,直接踏上栈桥,满心欢喜地向老者走去。
少年还以为他在安静的欣赏月光,也就没打扰他。
嗯?!
憨厚青年静静望着梓阳,内心呼喊,“我好歹也是半神境啊,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跟我说句话吗?”
“算了,看在你不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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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若是被我碰上,咱俩可要好好算计算计。”
“小福啊,赶紧来喝碗鱼汤暖暖身子,别在那儿愣着了。”老者端着瓷碗,笑着向他挥手。
憨厚青年抬脚走了两步,刚要踏上栈桥,身后传来一阵焦糊味,他挺起鼻尖深深嗅了嗅,身躯一颤,双手猛地拍向大腿,赶忙转身,险些被地面凸出的石块绊倒。
当他拿起贯穿野兔的竹竿,看着被烤焦的一部分,咂了咂嘴,觉得有些可惜,紧接着,他用手撕下那被烤焦的兔肉,塞入口中旋即吐出,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老者。
只见老者与少年相谈甚欢,并未向这边看,他长舒一口气,也算是逃过一劫,随后手拿竹竿,淡定自若地走上栈桥。
老者伸出苍老的手掌,握着梓阳冰凉的小手,将手里的桃核手串亲自戴在他左手腕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手串太宽,有些不太合适。
他拿过手串,将贯穿桃核手串的红绳给打了个结,又重新给少年戴在手腕上,捋着胡须满意点头。
梓阳先是低头闻了闻,而后晃动着手腕,望着手串外光滑油亮的纹路,欣喜问道:“老爷爷,这是桃核吗?戴在手腕上有什么作用吗?”
老者笑呵呵道:“没错!这就是咱们吃完桃子后所剩下的核,戴在手上能够辟邪,保佑你一生平安。”
梓阳开心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老者喝尽碗里冒着热气的鱼汤,捏着少年的脸颊,道:“戴在你手上的东西,那自然就是你的。”
梓阳可劲点头,用袖口轻轻将它盖住,兽掌缓缓拍了两下,生怕桃核沾染了尘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很显然他对老者送的这桃核手串,极为爱惜。
少年欣喜之余,双手端起瓦罐,又给老者倒了碗鱼汤。
“好孩子,懂事,听话,有眼力,好!”老者伸出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
憨厚青年将烤好的野兔递在老者面前,笑道:“师父,烤好了,您先尝尝。”
老者接过竹竿,看着少年,问道:“梓阳,你还没吃饭吧?”
梓阳本不想撒谎,可他觉得两个大人吃一只野兔吃不饱,故意说道:“早就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