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
时间过去大概仅仅五分钟的样子,军营内忽有大喊声起。
只见得宛若土城的军寨内,有数处燃起大火。
这火势蔓延极快,在惶急的喊叫声中以极快的速度蹿了起来。
一个个匆匆从宿舍内跑出来的风门关守军在看清楚几处起火的地方后,脸色煞白。
“快救火!”
“完了!完了呀!”
有人大喊着跑开,也有人拍着大腿,却是傻愣在原地。
“轰隆隆!”
“砰!”
“……”
有起火的地方爆发出一连串的滔天震响。
那是风门关内囤放火药的火药库!
一切火器都在那里!
而另外几处只有噼里啪啦响声的起火地点,也同样是军资重地。
粮仓!
火油库!
马料仓!
还有……囤积蔬菜的厨房等地。
这些地方被焚烧,虽然都不会损失太多的士卒,但是,却比折损士卒要严重得多了。
没有了火药、火油,风门关所占的地理优势要减少一半!
而没有了粮草,更是麻烦!
西北大营方面往风门关送粮都是按时按点的,以往两月一送。如今因是大战在即,风门关内囤积粮草甚多,为的只是防范辽军包围风门关,
可现在看火势,那些粮草似乎是要被一烧而光!
帅帐内。
总兵樊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甚至眼眸深处还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慌乱。
这回事情真是大条了。
“是谁!到底是谁!”
樊嵊的心里在嘶吼,手指掐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
“谁才是那个内鬼!”
他的眼神冷冰冰自帅帐内一众将领的脸上扫过。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可惜,一众将领都是抬头直视着他,无人露怯。
这让他也看不出来到底谁心怀鬼胎。
“将军!”
有将领立刻开口,“这摆明了是咱们之间有人反水了啊!”
粮仓、火油库、火药库这几个地方倒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对其的看守绝对是隐秘了。有多少明哨、暗哨,这些明哨、暗哨的实力如何,另外什么秘密换班等等,哪怕是寻常的将领都接触不到,仅有风门关内最具实权的那几个将领才有知晓。
顿时,帐内将领们的眼神都隐晦落在樊嵊、凌永和等人的脸上。
总兵、副总兵、监军……
无非就这几个人了。
眼下可是这几个地方同时起火,不可能是外面的人悄无声息进来,只能是军营内部的人干的。而有实力谋划并且实施这件事的,整个风门关内不出五人。
“哼!”
樊嵊冷哼了声,“今夜是何人当值?”
“是……是我。”
凌永和面色苍白的站起了身子。
“那请凌将军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樊嵊突然暴怒。
紧接着,他竟是指着凌永和的鼻子,“你是何时投的敌!”
“我、我没有哇!”
凌永和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惶恐,“樊将军!我怎么可能投敌呢!自我奉命镇守风门关以来,这十数载我、我杀了多少辽狗?我这身上!”
他满脸委屈和愤怒,忽然解开自己的甲胄,“我这身上大大小小伤痕十余处,都是辽狗留下的!我的小儿子……”
他的眼眶忽然红了。
“老凌……”
樊嵊的目光也猛地柔和下去,“是我武断了。事发突然,你别怪我。”
接着又说:“可今晚毕竟是你当值……”
“末将失职,甘愿受罚!”
凌永和闻言猛地跪倒在地,“但是,末将担不起投敌的罪名!”
樊嵊轻轻点头,没有再说话。
凌永和……的确不太可能投敌,他和辽狗之间的仇恨太深了,甚至连他的小儿子,当初都是死在和辽军的一场厮杀中。这些年来,凌永和在和辽军厮杀时都是拼了命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投敌呢。
可是……
樊嵊的眼神再度扫过自己几个得力副手。
眼眸深处满是狐疑,更多的却是纠结。
在座的全部都是有军功在身的,也不出意外都和辽军有很大仇恨,看起来谁都没有投敌的可能。可要是没人投敌,这摆明是内奸所为的纵火事件又怎么说。
帅帐内氛围异常压抑。
“樊将军……”
监军危同浦这时开了口,道:“依我看,内奸之事稍后再查不迟。如今,如何度过眼下难关才是咱们至关紧要的事情啊……”
他满脸忧虑,“军营失火,辽狗此时只怕……”
监军乃是西北禁军节度府派遣而来,虽无指挥军队的权利,却有监察、弹劾军中将领之权。在军中地位不可谓不高。
而他的话,自然是没有哪个将领会随随便便当作耳旁风。
一时间,帐内将领个个色变。
危同浦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
军营失火后,他们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