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流逝。
外面厮杀声、刀剑碰撞声离着隗皓弼这院子越来越近。
隗皓弼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逐渐有府衙中的官员带着自己的家眷、武师跑到他这里来,到了以后,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他们都是跑到隗皓弼的面前。
“大人,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大人,这些……是什么人啊?”
“……”
一个个都将惶恐写在了脸上。
隗皓弼只是沉着脸不回答。
他突然发觉,这些个平素被他倚为能够化解成都郡之困局的得力下属们,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原本对于画家成都郡局面还自信满满的他,也在这个刹那,涌现出许多迷茫来。似乎,前景未必会如他所想那样。
当然,说这些,都没有度过眼前的难关来得重要。
“慌什么!”
隗皓弼终于发话。
他低声喝道:“给本官拦住这些乱党!待守备军赶到,自然会将他们击溃!”
他仍然抱有幻想。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外面的那些高手有多么厉害。
“哐当!”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他这个院子里的们再度被撞开。
不过,外面跑进来并不再是慌慌张张的权贵。
是个兵丁。
兵丁在往后退却,无意间将门给撞开了。
继而,便是一群兵丁被拥挤进来。
院内的人纷纷色变。
看这架势,不用想都知道,是外面那些乱党已经压过来了。
众人不自禁都向着隗皓弼看去。
隗皓弼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看着越来越多的兵丁被逼退到院子里,他也知道眼下形势相当的不妙。但他,不想离开。
若是走了,那便是将朝廷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他宁愿死在这。
想到此处,隗皓弼猛然喊道:“和这些反贼拼了!”
他转身,匆匆跑进了房间去。
再出来时,手里竟是提着柄剑。
可他清瘦的身躯,纵然是怒发冲冠手提剑,也很难在武力方面给人造成太大的冲击力。
一众权贵们神色各异。
他们未必有隗皓弼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毕竟,隗皓弼是受皇命而来。而他们,可不是。
他们中间有部分,说白了不过是为高官厚禄,所以巴结在隗皓弼身边而已。之前在成都郡这片地方,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隗皓弼双目含怒的扫过这些人,道:“尔等竟如此贪生怕死?”
那些个权贵却只是神色讪讪,没有谁有要提刀上前的迹象。
“可笑!可笑啊!”
隗皓弼忽地仰头大笑起来。
大概直到这刻,他才是真正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他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竟然真的以为光凭借着这些人的帮助,就可以实现自己瓦解成都郡本土官员势力的目的。
现在想起来,似乎,这成都郡内,自己的那些对手们,才算是真正的汉子。
门口。
随着那些兵丁的节节溃败,“乱党”们,也终于出现在隗皓弼等人的面前。
隗皓弼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确是有些胆量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排开众人,走到最前面去。
甚至走到那些溃退的兵丁前面。
“乱党”们并没有在这个院子里大开杀戒。
看到隗皓弼这些核心人物以后,他们只是很快将隗皓弼等人围起来。
张龙等护卫武师们惊讶于乱党的人数,没敢轻举妄动。
而且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乱党的实力都不低。其中有相当部分,甚至连他们都看不透。
其实心里已隐隐约约对这些乱党的身份有些猜测,估计这事可能和前段时间被捕的前朝太师徐景年有些关系。
高顺、老何等人很快走到院子里来。
刚刚进门,高顺的眼神便扫过众人。最后,视线落在前面怒目而视,手里提着剑却止不住微微发抖的隗皓弼脸上。
他脸上忽地扯出个笑容来,道:“隗大人?”
隗皓弼还是那个问题,“你是谁?”
高顺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前朝机密要事统领、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高顺。”
隗皓弼等人听到高顺身份,眸光都是忍不住微微晃动。
因为高顺这个名字曾也是让人如雷贯耳的存在。
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只算是挂职。而机密要事司,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权衙门,负责刺探等事宜。
他们甚至遇事有先斩后奏之权。
当初,高顺算是让百官颇为忌惮的存在,尤其是那些贵族们。当然,也是庆余帝极为信任的人。
虽说隗皓弼是在宫变之后才通过举荐,入学士院为官,早年并未接触官场,但对高顺这个名字,他也是有些耳闻的。
“你们这是想要造反?”
他些微沉默后,盯着高顺问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