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王守幸的事情。
吕梁已经将王守幸的来历如实汇报上去。
潘南漳竟然没利用这件事情弹劾吕梁。这更加能够说明,潘南漳的确没有半点要给吕梁穿小鞋的意思。
而除去疑惑,吕方心中更多的是凝重。
事情,果然是往他预料的方向在发展。
吕梁被任命为义军活动最为活跃的两个郡的招讨使,这坐实了梁翰民打算要拿义军开刀的传言。
也既是说,吕梁只要去上任,就等于是被逼到了不得不反的境地。
年后上任……
看来,距离造反的时候是真正不远了。
吕方甚至在想,自己是否还能有机会再去京都参加会试。
梁思琪可怎么办?
在他沉默的时候,江子墨则是眼巴巴地看着吕梁手中的文书。想要张嘴问,但又敏锐感觉到兄弟俩心情凝重,只能强忍着。
吕梁的任命文书下来了,他就想问问他当官的事情怎么样了。
“先去徐爷爷那吧!”
稍微的沉默过后,吕梁说道。
吕方点点头,跟着他往老徐所住的院子走去。
老徐应该能从这任命书上看到更多的东西。
江子墨望眼欲穿般看着兄弟俩就这么走出院子,直挠头。
王守幸在旁看着,只是轻笑。
到老徐的房间里。
吕梁道:“徐爷爷,我的任命下来了。”
然后直接将手中的任命文书递给徐景年。
徐景年坐在窗台边,神色间似有几分疲惫。接过文书后,眯着眼睛看。
他大概也是有近视或者老花眼的。
吕方看着心里微动。
上回抽奖的时候,他走运抽到了打磨镜片的机器,还有镜框。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做出眼镜来。
他觉得自己有机会应该给徐景年弄副眼镜。
为光复前朝的事情,吕梁和自己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干着急。真正在呕心沥血的,是这位前朝太师。
房间里的氛围显得有些凝重。
直过去十多分钟,徐景年才慢慢放下手中的任命文书,双眉却是紧皱。
随即,忽地轻叹了声,道:“看来……我们是非得给他做这把刀不可了。”
吕方、吕梁闻言都是有些茫然,不知道徐景年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话里所说的“他”,又是谁。
而徐景年紧接着就给出让兄弟俩个大惊失色的解释,他幽幽道:“其实我此前就在想,咱们的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不管是大少爷调去幽州剿匪,还是被任命为荆南郡招讨使,似乎都是有人在刻意将大少爷往这条路上领。现在从这封任命书上来看,显然在朝中还有许多人在举荐大少爷你。若非如此,潼川郡副节度使、两郡招讨使这样的位置,不可能如此破格给你。”
破格!
吕方心里微动。
是啊!
吕梁这才当官多长的时间?
之前还只是宁远县的县令呢!
而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如同坐火箭般的直接蹿到从四品的副节度使位置上。要没有人在背后施加推力,这不可能。
就算吕梁治水再成功,剿匪再厉害,也不可能。
“再有潘南漳突然放弃恩怨的事情。这潭州内,可能有如此能力的,我只能想到梁释。”
徐景年接着道。
“他为什么要把我哥往这条路上领呢?而且这些年荣王府不是不问政事?”
吕方闻言忍不住插话道。
徐景年摇摇头,眼神些微复杂道:“此前是我小看这位荣王殿下了,竟然真的以为他这十多年来都是心甘情愿在荣王府内享受着荣华富贵,全然没了当年的锋芒。如他那样锋芒毕露的人,又怎可能如此轻易的低头呢。这朝中定然已经有不少被他暗中拉拢的人,相对于梁翰民,也许,他才是我们真正难以对付的敌人。”
“他是想趁着边疆不稳,拿咱们做刀,使这大渝内忧外患啊……而偏偏我们竟是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就冲这份心计,这份谋略,此前那么多前朝名将输在他的手上,不冤。”
“您的意思是……”
吕梁脸色骤然剧变。
吕方也似乎想到什么。
徐景年微微颔首,“有极大的可能是这样了。他应该已经知道大少爷您的身份,要么,就是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来历了。”
这句话说出口,三人同时沉默下去。
太过石破天惊了。
哪怕心里其实都有这个推测,说破的这个瞬间,也不禁是感到阵阵寒意。
他们这帮人里,不管是谁的身份被梁释知道了,都是灭顶之灾。
吕方也突然明白,梁释为什么不允许自己和梁思琪交往了。怕不仅仅只是因为梁翰民的赐婚旨意那么简单。
至于梁释为什么又不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