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吕方总觉得不对劲。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动。
能够有潘葵那么小肚鸡肠的女儿,这潘南漳,能是个胸怀宽广的人?
莫不是……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还是得小心些好。”
吕方幽幽道。
吕梁闻言只是瞥了眼王守幸。
若是他能够有什么让潘南漳抓住把柄的地方,那就只能是王守幸了。可关于王守幸的事情他已经汇报过,甚至还明说了王守幸是山匪投诚,刚刚潘南漳也没说什么。
只在吕方这里稍坐,吕梁就去找徐景年。
徐景年无疑是他身边的智囊。
甚至,其中关于谋反的大事,都是徐景年在操作。有些事情,连吕梁都不知道。
吕方也跟着去了。
徐景年的房间依然是乱糟糟的。
吕梁、吕方敲门进去后,对于吕梁的回来,徐景年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轻笑,“大少爷回来了,节度使那可去过了?”
“去过了。”
吕梁答道。
徐景年又问:“他怎么说?”
吕方不经意看到地面上散乱的纸张里,有张纸上写着潘南漳的名字。
“建昌九年,时任潭州刺史李琦华上书弹劾潘南漳作风蛮横霸道,在荆南郡军中任人唯亲。同年,李琦华因徇私舞弊被罢免,上书弹劾者正是潘南漳。”
这让吕方心里微动。
吕梁则是回答道:“他说我的军功他已经如实上报朝廷,让我等着朝廷的封赏便是,还褒扬我治军有方。”
说到这,他不禁问徐景年道:“徐爷爷,您觉得潘南漳为何自从郡主替小方出面后,就突然对我们改变了态度?”
徐景年抚了抚胡须,幽幽道:“我原本觉得是有三种可能,要么是潘南漳心怀大度,真的顾及郡主的面子,即便如今小少爷被荣王废掉修为,他也不愿再与你们交恶。要么便是上边还有什么人在暗中替你们出面了,要么……就是潘南漳不过是表面上暂且想稳着你而已,他呈递上去的奏折,到底是如何写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而经过我这些时日对潘南漳往年行径的研究,前者已是不可能,也就只剩下后面两者。”
言下之意就是潘南漳绝对不是个胸怀大度的人。
吕梁微微皱眉,“除去郡主,还能有谁会替我们说话呢?”
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高。
吕方则是想到了禹元纬,接口道:“莫非是我的老师?”
徐景年却是摇了摇头,直言道:“你老师现在虽是工部尚书,但也未必就有这样的面子。而且,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为这种事情替你们说话的。”
吕方点头,“我以前的确找过老师帮忙,被他拒绝了。”
“那就只有第三种可能了?”
吕梁道。
“也未必。”
徐景年却道:“在这潭州,有个人的面子绝对比禹元纬的面子更要大得多。”
“荣王梁释?”
吕梁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吧?”
吕方听着,纳闷道:“梁释能替我们说好话?”
但徐景年的脸色却是变得异常凝重起来,“若是这样,那咱们就真的危险了。”
吕梁和吕方都眼巴巴看着他,满是不解。
徐景年却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摆摆手道:“你们且先出去吧……”
他就像是个寒窗苦读的读书人,在这方寸之间埋头钻研。
只不过,钻研的是这天下局势而已。
吕梁和吕方都知道,徐景年既然不说,那肯定是因为心里还没有确定。兄弟俩对视了个眼神,都带着疑惑走出屋去。
到外边,吕方道:“徐爷爷是不是发现什么蹊跷了?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梁释凭什么要帮咱们说话啊。”
吕梁轻轻叹息了声,“徐爷爷心里自有分寸的。咱们等消息就是。”
说罢往徐景年的屋子瞧了眼,脸色满是复杂。
从他懂事的时候起,徐景年就常常是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些年来,徐景年的容貌苍老得很快。
他不知道,徐景年的身子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反正老何说过,徐景年这是在提前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他此前劝过徐景年,可惜,徐景年不听。
……
吕梁和老萧的回来,再有王守幸和江子墨的加入,让这个院子里热闹几分。
但对于吕方而言,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除去王思栋常常带着唐子平来找自己喝酒,如今多了个江子墨加入,每日里都还是大把的空闲时间。
这让他抄写《天空八部》的进度飞快,到现在,都已经快将整本书抄录完了。
转眼又是十余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