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县桥口镇河姚村。
这是个在潭州都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也就是在幽县地图上有个小小的标识。
甚至已经没落的黑虎寺,在地图上的标识都比河姚村更为清晰。
全村不过几十口人,全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即便是在这接近正午的时节,炊烟也是寥寥。
有很多人都是过着每天吃两顿的生活。早上出门时一顿,然后下午申时左右又吃一顿。
能一天三餐的,那都是河姚村里的大户人家。
而这样的人家,仅仅只有那么几户而已。
大多数家庭,都是佃户。
吕方和韩飞鸿、老萧还为进村,就在村外的田野间看到不少劳作的农夫。
就在小路旁。
有老农户带着几个青壮在地里耕作。
裤管高高卷起,下面全是泥。
“老人家。”
吕方停下脚步,冲着那老农户喊了声。
老农户偏过脑袋来,然后直起身子,“公子有何吩咐?”
眼神中有些讶异。
平时河姚村可是鲜少有穿着这般光鲜精致的公子哥过来。他们见过这样打扮的,就是他们主人家。
是幽县的。
吕方冲着老农夫招招手,道:“不知可否过来说话?”
老农夫点点头,踩着泥泞走到吕方面前。
那几个青壮面带疑惑往这边张望。
吕方低声道:“不知老人家可知道这塔东山当家的滚地猴?”
老农夫闻言脸色微变,没有答话。
吕方笑笑,又道:“你莫要担心。我们是县衙之人,过来只是想问问塔东山上山匪的情况而已。”
“不知道,不知道。”
老农夫的脸色却反倒是变得有些惧怕起来。
吕方正自无奈,那边,有个年轻人忽然道:“你们真是县衙的人?问那些山匪的情况做什么?”
吕方轻笑道:“当然是打算剿匪了。”
那年轻人走过来,又说:“他们山上可是有几十号人。县衙这么些年都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
“你乱说什么!”
老农夫低声呵斥了句。
然后连忙对吕方说道:“公子恕罪,小儿嘴无遮拦,信口胡说,当不得真。我们不清楚塔东山上那些山匪的情况。”
“爹!”
年轻人不满道:“下河村的那些家伙就仗着他们有滚地猴撑腰,截咱们的水源!打咱们的人!我说说怎么了?”
“你!”
老农夫怒目而视,随即重重叹息,“唉……”
似是有些无奈。
还是年轻啊……
滚地猴都占据塔东山这么些年了,要是县衙有用,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吕方听着这父子俩对话,心里自然对老农夫的心理已经有些揣摩。
他轻笑道:“两位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去过幽县县城了吧,以前的县衙剿匪无力,但咱们幽县现今新到任的县令大人可是实实在在来剿匪的。到任这才不到半月,就已经剿灭两股山匪。这事,你们到县城就能打听得到的。呵呵,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愿意替县令大人来跑腿。县令大人交代了,谁能告诉我们山匪的情报,县衙都有重赏。”
说着从钱袋里掏出五两碎银来,“这就是赏钱。”
年轻人眼神微亮。
老农夫也似乎有些意动。
看吕方的装扮,不像是个要为这事来说谎的人。
而且他说谎又能得到什么?
吕方将父子俩神情都看在眼里,又道:“县令大人还说了,若是有人愿意给剿匪的茶陵军将士领路,赏银三十两。”
“我去!”
年轻人当即道。
老农夫怒视他,“你去作死?”
“爹!”
年轻人义正言辞,“有滚地猴那帮人在,咱们河姚村就得永远受他们欺负!现在连别村的女人都不愿意嫁到咱们村来了,大哥谈好的婚事都被人悔了,难道您不记得了吗?等县衙灭了滚地猴那些山匪,咱们拿了赏钱,还能买不少地。以后也不用再帮着别人家种地了。”
老农夫皱眉不语。
数秒,对吕方道:“公子此言当真?”
吕方道:“自然当真。”
“我自幼就在塔东山打猎捡柴,我愿意给县衙的诸位官爷领路。”老农夫道。
“爹!”
年轻人有点儿急了。
老农夫再度瞪他,“回去种地去!跟着瞎掺和什么。”
吕方却是看出来,他是怕自己的儿子在领路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
冲着年轻人摆摆手,“你去种地吧!”
然后问老农夫道:“老人家能否先和我们说说滚地猴那帮山匪的情况?他们有多少人?”
年轻人有些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