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梁思琪嘴里冷哼,手中藤条重重抽打在梁栋的身上。
梁栋咬着牙,“我说的有错么?”
梁思琪又是两下抽打在他身上,然后才把藤条递还给婢女,道:“我知道你不服气,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错在哪里!吕方的确有错,错在行事冲动,没有掂量自己的身份,以后若再有这等事情发生,我不会再替他出头。而你的错,错在目光短浅!你要么就不露面便也罢了,露面却向那个潘葵妥协,你这样,会让别人如何看待我们荣王府?”
“怎么看?”
梁栋嘟囔道:“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为这小子去得罪潘家吧!”
“是不会!但咱们是荣王府!”
梁思琪冷哼道:“你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咱们荣王府软弱,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哼,这荆南郡,什么时候还有人值得咱们荣王府去权衡利弊了?若我是你,要么便干脆不出面,既然出面,那就得以维护咱们荣王府的脸面为主。”
梁栋沉默了。
半晌。
终于低头,道:“姐,是我错了。”
他当然领悟到梁思琪在乎的是什么了。
荆南郡内,没有势力需要荣王府去妥协。这,便是荣王府的颜面。
也是他荣王世子的颜面。
莫说是吕方,就算是个府上的下人,他梁栋既然出面了,那就也应该保下来。
“想清楚了就好。”
梁思琪终是脸色稍霁,慢悠悠站起身来。
自己的亲弟弟,她到底还是不舍得狠狠责罚。
梁栋也是个二皮脸,龇牙咧嘴几下,也从地上爬起来,腆着脸道:“姐,这是吕方那小子酿的酒。你尝尝?”
指了指地上的两个酒坛。
梁思琪轻轻一瞥,俏脸上却满是清淡,“就是他说的能让咱大渝所有美酒都黯然失色的新型白酒?”
梁栋点头,“正是。”
梁思琪道:“那便尝尝吧!”
梁栋便忙冲着那婢女眉飞色舞道:“快些去拿酒杯来。”
又请梁思琪到凉亭内坐下。
待婢女拿过来酒杯,亲自给梁思琪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梁思琪瞧着杯中清澈如水的酒,愣了愣,“这是酒?”
大渝朝现在世面上的酒都是浑浊的,可从未见过有这般澄澈的。
梁栋自然也没见过,端起酒杯放到鼻子面前闻了闻,肯定地点头,“是酒。酒味很浓。”
说着一杯灌进喉咙里去。
瞬间被呛得连连咳嗽,面红耳赤,“好辣!好辣!”
梁思琪瞧他这样,到底忍不住笑。
这一笑,便如冰雪消融,万物逢春。
然后,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又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
再睁开眼,道:“甘味流长,纯净无杂,但是……稍显辛辣了些。”
“那小子说是陈酿时间不够,再窖藏段时间,就不会这么辛辣了。”梁栋忙道。
梁思琪轻轻点头,“若是如此,那的确是难得的佳肴了。我大渝美酒,没有能如此滋味纯净的。”
说着却又轻轻皱眉,“只这酒,会不会特别容易醉人?”
梁栋咧嘴笑道:“酒嘛,越醉人越好。”
梁思琪闻言挑了挑细长的柳眉,慢慢将杯中酒喝干净,道:“既如此,是否和他合作,你自己拿主意吧……”
说完,便放下玉制的酒杯,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梁栋边喝酒边回头看着梁思琪的背影,嘴里不满嘀咕,“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子呢……”
……
潭洲城西门外。
不过数里处。
吕方左手持着马鞭,右手捧着那本《聊斋志异三》,竟是悠哉游哉的样子。
其实刚刚他脸色还是有点儿凝重的。因为梁思琪的话让他觉得梁思琪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仅仅因为伤了潘葵,而引起这样的后果,无疑是有点儿得不偿失的。
但才翻开聊斋志异的第一页,他的心情就瞬间乐呵起来了。
这第一页上,有娟娟字体,还散发着些许的墨香。
不是印刷体,而是梁思琪的亲笔信。
信上的内容很短,“待风头过,再来潭州见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时候在马车里匆匆写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说明梁思琪并没有生自己的气,没有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啊!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在人前又要装作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
吕方喜滋滋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高兴得有点儿过了头。
回到宁远县,直接到良品铺子。
“回了?”
“回了。”
“累么?”
“还好,不会影响晚上的揉筋挫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