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他幽幽道:“不瞒小姐,其实我已经派人前往宁远县查过堂兄遇刺之事,只是没有查到线索而已。”
“没查到线索?”
潘葵说,把苹果核随手扔到地上。
贺玉山点点头,叹息道:“那宁远县衙内有个宗师高手,若是他下的手,寻常捕快又怎可能查出什么蹊跷来……”
潘葵并不惊讶,显然也是知道宁远县衙内有宗师高手的事。
她只道:“那贺县丞的事情,就只能这么作罢了?”
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贺玉山试探着问,“那不知小姐是否有良策替我堂兄含冤昭雪?”
刘茂在旁边保持沉默。
潘葵轻笑,道:“其实我请两位过来,就是为这事来的。若说办法嘛,倒还真有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贺玉山连道:“还请小姐示下。”
潘葵接着说道:“若是害贺县丞的是那宗师高手,自然很难查出个结果来。但吕梁做为宁远县令,迫害贺县丞引咎还乡,总是有迹可循的,而且他为官这两年总不至于没有任何纰漏。只要从他身上挑出些毛病,要削了他这宁远县令的官职不难。到时候,也算是替贺县丞出了口气。”
贺玉山、刘茂对视一眼,等待潘葵的下文。
潘葵又说:“不过需要个人去宁远县,挑他的毛病才行。”
说着,眼神落在刘茂的身上,“眼下府衙还未派人去补了宁远县丞的空缺,不知刘参军做为贺县丞的知交好友,是否愿意去宁远县为官一任?”
“这……”
刘茂怔了怔,道:“可我家属亲眷都在潭州,而且这司户参军之职……”
他和贺正词是好友,但官场上的交情,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贺正词落到这般结果,是他自己无能。对于刘茂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损害,他可没想过要替贺正词出头。
最多也就在旁边推波助澜而已。
他才不想为这事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呢!
潭州司户参军和宁远县丞虽是平级,但也算是一处主官,比做县丞自在得多了,而且油水也要多些。
这话,算是婉拒了。
潘葵轻轻点头,却接着说道:“让刘参军去做宁远县丞确实委屈了,但说不定今年年审过后那吕梁就得卸任宁远县令之职。我以为,以刘参军你的资历、能力,做宁远县的县令还是绰绰有余的。届时,我也打算让我父亲向你们府台衙门推荐你。刘参军你以为呢?”
刘茂的眼神不自禁亮了亮。
他司户参军这个职位比宁远县丞要香,但宁远县令,可又要比他这个司户参军的职位香了。
不仅仅品阶高了,而且还是主管一县的父母官……
紧接着,刘茂连忙表态,喜不自胜地拱手道:“为贺兄含冤昭雪,刘某义不容辞。”
官场里的虚伪,太正常了。
潘葵和贺玉山也没露出什么鄙视之色来。毕竟,没甜头的事情谁都不会愿意干。
潘葵又拿起个苹果,咬了口,含糊道:“那我让父亲和你们府台大人打个招呼,将你派去宁远县任县丞。只到时候,你还需得找出那吕梁的罪证才行,要不然继续让他窃据着宁远县令的职位,刘参军你一时半会儿可就没法往上升了。”
刘茂用力点头,“下官必不让小姐失望。”
潘葵摆摆手,“我只是个小女子而已,谈不上什么让我失望不失望的。”
贺玉山、刘茂眼神微动,都又意会到些什么。
紧接着,贺玉山幽幽道:“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能保准吕梁没法继续留任宁远县令之职。”
“哦?”
潘葵看向他。
贺玉山接着道:“据我所知,吕梁任职宁远县令两年,年审都不过评个乙等。我堂兄在宁远县内遇害,他难辞其咎,只要等到这事拖到年底,府台衙门追究下去,他就算运气再好也最多评个乙等。三年乙等,呵呵,即便不降职,他也别想继续留在宁远县这样的繁华之地了。”
“呵呵。”
潘葵也笑,道:“若是能掌握他更多罪证,总是更好嘛!我们,还是要替贺县丞找个公道的。”
“小姐所言甚是。”
贺玉山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刘茂更是笑得像只老狐狸,觉得宁远县令之职已是十拿九稳。
其后不多时,刘茂、贺玉山告辞离开潘宅。
刚出门,贺玉山便问刘茂道:“刘大人可知,潘小姐和那吕梁、吕方兄弟是有什么过节?”
虽然潘葵口口声声说是要替贺正词找公道,但那显然都是表面上的屁话。
没点儿过节,谁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大费周章地找别人麻烦?
而且是在官场上这样颇为敏感的地方。
刘茂却是摇摇头,道:“不曾听闻过她和吕梁、吕方兄弟有过什么交道。”
贺玉山些许意外,“刘大人你在潭州为官多年,也不知情?”
刘茂仍是摇头,“真不知道。”
贺玉山“嘶”了一声,嘀咕道:“那这事倒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显然无法想到,潘葵会恨上吕方,会是因为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