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瞧见老何从腰间掏出个扁平扁平的牛皮袋来。
摊开,里面是摆放整齐的银针。
约莫都不过绣花针粗细,前端细长,后端粗短。长的能有两指,短的仅如小拇指。
针灸?
吕方微愣。老何这是要用刑还是要救人?
老何已是捏起根细长银针,对刺客道:“现在还有机会,如实交代,免吃苦头。”
刺客只翻翻眼睛,眼神中似有嘲讽。
没吃苦头之前,大多都是这副尿性。
老何并不意外,不再多说,将这根银针向着刺客肚脐约莫两寸位置扎去。
吕方顿时觉得胯下微凉。
低着脑袋的刺客看得清清楚楚,剧烈挣扎起来,嘶吼道:“你要做什么!”
原来他还有些气力。
老何淡淡地说:“不用着急,不会有什么后患的。”
银针直直扎进被牢牢捆绑住的刺客身体里。
刺客猛地抬起头。
吕方看到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好似要从眼眶里迸出来似的。
“啊!”
“啊……”
甚是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刹那间,刺客额头上就开始冒出细密汗水。
虽不血腥,但吕方心里仍然是泛出阵阵凉意。
这老何有些手段啊!
这刺客到底承受着多么大的痛楚?
老何回头瞧了眼吕梁。
吕梁会意,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何人指示你行刺本县弟弟的?”
刺客只是痛叫,并不答话。
他只觉得有阵阵痉挛般的剧痛从下体涌上脑袋,却又无比清明,连想要昏迷过去都是奢望。
老何呵呵笑着,又说:“到底是八品武师,还是有些毅力的。”
吕方露出惊色。
老何这就摸清楚这刺客的修为了?
而他以为这刺客最多是个九品武师,没想到,竟然是个八品。
自己几近和八品武师斗了个旗鼓相当?
虽说那会儿这刺客肯定没用全力,但这也让他心里阵阵得意。
老何说着,又捏出根银针来。这根银针较之刺客体内那根又要长上半寸。
他直接将这根银针又插进刺客肚脐眼右下方两寸左右位置。
“啊!”
惨叫声顿时更为凄厉起来。
刺客用力地仰着头,张大着嘴。牙齿缝里还有残留的青菜叶。
吕方很清楚地看到他整个人都痉挛起来,裤裆处的布料颜色突然变深了。
嘀嗒滴答。
浑浊的液体流淌到地上。
吕梁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老何说道:“我大概还可以再你身上扎下十针,会让你痛苦加剧,但是又不会让任何人瞧出来你被用过刑。若是你能撑过去,那也算条汉子。”
“这……”
吕方刚要说话,就听到刺客嘶吼,“我说!我说!”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里面有痛楚,有疯狂,更有深深的忌惮。
老何的话着实是将他吓到了。
他现在就感觉下体在被人用力硬拽似的,有撕裂痛楚。再加剧,他宁愿死。
他现在就想求个痛快的,但又清楚,吕梁肯定不会要他的命。
“我就是个江湖刺客,是县丞贺正词请我出手啊!”
刺客嘶喊着说出这句话。
老何却是并没有立即拔掉银针,只是又看向吕梁。
吕梁道:“签字画押,没问题吧?”
刺客牙齿咬得都出血了,只是痛叫,都说不出话来。
吕梁对着老何点点头。
老何伸手自两根银针上抹过,吕方都没瞧得清楚,他就把两根银针收回来了。
“呼……”
刺客缓了半晌,长长出了口气,就像是刚刚升天了似的。
贤者时间。
吕方好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之色。
吕梁对着外面喊道:“刘押司,让笔吏拿笔墨纸砚进来。”
门很快打开,刘押司带着一端着笔墨纸砚的小吏走进屋来。
瞧了瞧像是刚刚从水里老出来似的刺客,又瞧瞧审讯房内没有动用过的刑具,眼中泛出些微疑惑之色,但什么也没说。
老何这样的用刑手段,大概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吕方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知道原来针灸还能有这种妙用。
既不血腥,效果又好。
连这个刺客都没撑过两根银针,他不禁想,若是自己,能撑住几根?
吕梁道:“他已经招认,是贺正词找他行刺我家二郎。这就给他写了罪状书,让他签字画押,然后呈给本县。本县交由州府衙门定夺。”
“好。”
刘押司点点头,眼中惊色更甚。
贺正词被吕梁逼出宁远县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半天时间,宁远县县衙里的人大概全都有所耳闻。但吕梁为何要逼迫贺正词告老,却是个秘密。稍微知情的,也只以为是贺成材教唆吕方去非礼荣王郡主那事。
刘押司现在才知道,原来中间还有这种事情。
贺正词留下这种把柄在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