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有一席淡紫拂起。
绫罗中藕臂若隐若现。
是陈幼熙。
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反应竟是比吕方快了许多。
右手双指并成剑,直迎而上,在刺客的短刀劈在吕方脑门上之前刹那,点在刺客的手臂内弯处。
刺客眉头猛的皱得更深,神色大动。
这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整条右臂都麻了。
短刀脱手,贴着吕方的鼻尖掉了下去。
吕方只觉得一片凉意,鼻子凉了,下边也凉了。
好在是总算完好无损。
刺客毫不拖泥带水,行刺不成,便向外面窜去。
吕方自然而然偏头,拔腿想追,又硬生生止住。他会内气,但是不会打架。
随即气沉丹田,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还瞧了眼旁边的陈幼熙。
但后者似乎并没有要追出去的打算。
门外芙儿、凝儿两个丫头慌忙向里头张望,面对蹿出门的江湖客,却是也不敢拦着。
她们只是宁远县的普通女孩而已,没有吓得花容失色,踉跄跑开已是不错。
江湖客很快蹿到了屋外去。
至于街上,这会儿本是冷冷清清,自是没有人管吕方的闲事。
吕方拔腿跑出门,只看到这江湖客向着城门方向狂奔。心里明白,肯定是追不上了。
“他娘的!”
心里有些恼火,愤愤骂了句,回头。
陈幼熙还站在柜台旁看着。
那书生也是满脸惊愕,杵在原地。
这时候,许大娘总算是跑出来,刚露头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后面跟着个衣衫不整,看起来近四十岁的壮硕汉子。正是何二。
壮硕归壮硕,但这家伙的脸实在是当得起贼眉鼠眼四个字。脑袋小,身子大。
吕方直接走过去,劈头盖脸问道:“何二,你们醉花楼怎的会有刺客?你想害我?”
他这是要先发制人,其实心里很明白这事铁定和何二没有关系。先借着这个由头找何二麻烦,等会儿也好说给陈幼熙赎身的事。
还有些茫然的何二果然失措,连道:“吕少,这、这和我没关系啊!刺客呢,刺客在哪?”
“跑了!”
吕方指着地上的刀,“老子这颗脑袋差点就在你这搬了家!”
又回头对屋外正往里面走的芙儿、凝儿道:“快去通知我哥带人来!他娘的,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行刺我!先把这封了!”
“别!别啊!”
何二更是焦急,连道:“吕少,我的吕大少欸!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啊!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要是衙役兵丁把醉花楼封了,他就别想做生意了。
而且要是醉花楼闹刺客的事情传出去,以后还说不准会对他的生意造成影响。
吕方斜睨他,“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要杀我?”
但还是对芙儿、凝儿道:“罢了,先不去惊动我哥吧!”
何二是个十足的机灵人,这会儿自是明白吕方只是在做戏了,忙谄笑着请吕方坐下,道:“吕少,您放心,这事我肯定给您交代。”
说着对许大娘使了使眼色。
许大娘会意,又向着后院走去。
何二又瞧瞧地上的短刀,眼神中也泛出浓浓疑惑。
等许大娘再出来,手里拿着两张银钞。何二接过,直接递到吕方面前,“来,吕少,您压压惊,压压惊。”
但这回,吕方却是出乎他意料的没有伸手接钱,轻描淡写瞥了眼,“这可是杀人的事,本少差你这点钱么?”
何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吕少您?”
许大娘在旁边适时插话,“当家的,吕公子今儿个是来替幼熙小娘子赎身的。”
她刚刚去叫何二起床,还没得及说陈幼熙的事,外面就响起吕方的喊声了。
何二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微微皱了皱眉,对吕方讪笑两声,道:“吕少,咱们借步说话?”
吕方大剌剌站起身,又向着屋外走去。
何二回头深深瞧了眼陈幼熙,跟着吕方出门。
到门外边不远处,他对吕方道:“吕少,您当真要给幼熙小娘子赎身?”
“自然。”
吕方道。
“唉……”
何二轻轻叹息了声,“就冲您吕少的名号,我这醉花楼您要给谁赎身,那都是她们的荣幸。只是不瞒您说,这幼熙小娘子赎身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得主。若是我放她出去,怕是我这醉花楼过两天就得关门大吉。”
吕方不禁惊讶。
陈幼熙身上到底还牵扯着什么秘密?
何二是有前任县令照拂的,而且那县令现在已在潭州任职布政司经历,就这,还护不住醉花楼?
他凝神问道:“这中间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何二瞧瞧左右,低声道:“吕少,我要是与您说了,您可不能到处去张扬。”
“放心。”
吕方道:“本少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会无端为我和我哥哥招惹麻烦。”
何二这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