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乖巧地坐在了座位上，吃了几口粥点。
一边的宁江一言不发，好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又憋了回去，反而略带试探地多看了宁枝几眼。
两人原本的行李就不多，宁江收拾了一会就差不多了。
他把手头上大部分盘缠都留在了桌子上，留言给了玉生，以表示对他的感谢。
两人出府邸很顺利，仆人们也像是被通知了这件事一般，顺畅流利地指引着两人出门。
宁江这回是在城南租了一间小屋，屋子不大，足够干净，有三房和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宁枝一路走来走累了，一到前门大厅就搁下行李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阿妹，我去给你打杯水来。”宁江还没落座，就自顾自地准备去招呼宁枝。
宁枝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啊，不用了，我自己……”
‘可以’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宁江就恍若未闻地快速离开了，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宁枝觉得宁江变得有些奇怪，昨天因为玉生几乎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今天看自己这么乖巧地跟着走了，反而露出无所适从的模样。
这么一看，全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纠结了。
宁枝在新家度过了平淡的一天，顺便思考之后要去哪里打工。
说起来，她貌似没收到在国师府授课的工资，但是看在玉生救了她的命，她又没教会玉生什么，还是一笔勾销了。
在这期间，宁江始终坐立难安的样子，他看上去比以前忧心忡忡，纵使再俊秀的脸庞，也始终布满阴霾。
估摸着是担心唐悦的缘故。
“哥……哥！你都已经对着空碗扒拉了好久了。”
过了许久，宁枝还是忍不住出口提醒他了。
宁江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碗中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饭粒都已经一颗不剩自己却浑然不觉。
“抱歉……”他失魂落魄地回了一句，把筷子搁了下来。
宁枝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心思，“你在担心公主吧？”
宁江沉默了片刻，反倒苦笑了一下，努力想要掩埋自己的忧愁，还是能被最亲近的人看出来。
他忍不住自嘲，“是啊，哥哥太无用，什么也帮不上……”
“哥。”
宁枝相当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对不起，就算以后哥哥会变成什么样，你也不要害怕哥哥，好吗？”宁江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她，只是发怔似的盯着桌子上的菜。
宁江忽然说起这句话不是没有理由的。
非要说的话，这个故事真正的‘反派’是后期为了保全唐悦而堕入权利漩涡的宁江。
他后期完全是反派男主，只是因为是男主，所以他并未划入反派的行列，反而将引起这一切的玉生划入了‘反派’范畴。
同时，由于没有宁枝这一层关系存在，玉生被宁江当成了他最后一个报复的对象。
只是，对于现在的宁枝来说，其实没什么关系。
她不在乎宁江是众人眼中的坏人还是好人。
好坏评判的标准，谁都无法给出真正的准则。
所以宁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会，哥哥永远是哥哥。”
闻言，宁江微愣，继而露出欣慰到欲哭无泪的表情来，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眼眶一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回想起今早和玉生的见面最后一点情景。
就在他说完那些话，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玉生在他背后缓缓说道。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什么？”
宁江十分不喜欢他故弄玄虚的语气。
“先生的命数早就已经断绝。”
他说的先生，仍旧指的是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