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拿起手机准备转账，接着动作停顿了一下，对秦凡笑道：“小兄弟，我差点忘记了，一千三百万数目太大，手机上没办法支付，你看那边正巧有个银行，咱们去里面办理如何？”
秦凡没有意见。
南山市很繁华，银行看着近，实际上也要翻过两个天桥，走过去差不多七百米左右。
秦凡心里牵挂着老婆的病情，也没有发现陈露是故意带着他绕了远路。
“小兄弟，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不如加个联系方式你看如何？”
秦凡没有意见，一千三百万不是小数目，陈露这么干脆，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陈露加了秦凡的社交软件，继续试探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有个问题我实在很是好奇。”
秦凡有些警惕：“什么问题？”
陈露微微一笑，看起来比初次见面时要温柔许多。
“这个青釉瓶，是昨晚你花八百块买走的那个罐子吗？当然，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看它的形状和大小和那个土罐子一模一样，实在是有些好奇而已，毕竟这么巧合的事总会让人生疑的，小兄弟你说对吗？”
秦凡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来了。
果然自己当时特地跑到南山市来的决定没有错，本来就是为了避开这些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最后还是遇见了。
陈露看他眉头紧锁，知道他心里有顾忌，同时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真的就是好奇而已，再说钱货两清的事，就算真的是那个土罐子也没什么关系。”
陈露的语气非常大方，完全没有窥探人隐私的样子，如此反倒让秦凡放松了一些。
秦凡心里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一次出手青釉瓶要是没有遇见陈露就算了，现在既然被她看见了，那确实要寻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的。
否则就算他现在否认，到时候陈露把这个瓶子拿回去，仔细验看便知真相。
要知道，这些古董店里每进一个古董，不管真假价值几何，都是要对其重量大小等方面的数据进行备存的。
陈露把这个瓶子拿回去之后，只要估算一下那个泥巴外壳的厚度和重量等，到时候用这个瓶子加上那些数据，就会发现数据和那个土罐子完全重合。
真到那时候，情势反倒对自己不利。
秦凡心想：毕竟自己现在名不见经传，在人家手里捡了这么大一个漏，真得罪了人反倒以后不怎么好相处。
于是秦凡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这确实就是昨日那个土罐子。”
没想到对方这么坦诚，陈露到是有些惊讶了。
她上下打量秦凡一眼，认真问道：“从青鳞石，到废铁块，再到那个土罐子，敢问小兄弟祖上可是什么古董大家，还是有什么天赋傍身？”
毕竟从她遇见秦凡的几次看来，秦凡几乎每一次出手都非凡品。
而且，陈露想到，若是秦凡拿出青鳞石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吸引陈家的注意，那么自己提出这些问题，他若有心，便会好好回答。
秦凡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家祖上不过是种地的农民罢了，哪里就有陈老板说的这么高端，至于天赋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陈露自是不信：“那你这几次出手不凡是因为……”
她故意说的含蓄又意犹未尽，秦凡却听懂了她的怀疑。
秦凡抱着那个青釉瓶，抬头看天，满脸凄然之色。
“陈老板相信命运一说吗？”
陈露点头：“自然是信的。”
做古董生意的，向来都是和古人还有死物打交道，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些不可言说的迷信色彩。
秦凡于是继续说出他想好的说辞：“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家人去祈福时曾得高僧批命，说我‘一生孤苦，绝处逢生’。”
这八个字实在算不得什么好话，陈露语气忍不住柔软下来：“怎么说？”
秦凡说：“我本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确实从小命途多舛，好日子没过过一天。直到我的妻子生病躺在病床上回天乏术，我想起家里那块祖上传下来的石头，这才想着拿出去碰碰运气。”
秦凡最后又补了一句：“接下来的事，陈老板都知道了，我的运气也在那之后好了许多，这大概就是‘绝处逢生’的意思吧。”
“那么那个土罐子你是怎么发现内有玄机的？”
秦凡坦坦荡荡的回答道：“我哪里能看出来，买那个土罐子不过是因为看着它有缘，又只能买得起这几百块的东西罢了。”
“谁知道我拿回去的当晚，不小心在茶几上磕了一下，这才发现里面的不一样来。”
秦凡又说：“我老丈人会一点鉴定古董的本事，我跟着他学了一些，这才知道这个青釉瓶价值不凡。”
他回答得实在太过坦然，陈露倒是真的有些相信了。
依照他们陈家的势力，秦凡自然不敢拿这种事瞒她，毕竟真假一查便知，而且爱人躺在病床上随时断气，确实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而且，陈露出身大家，见识不凡。